終於,天庭退了步,哪吒隨著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一起下來。魔界見又來一員大將,全都心生警惕。
太白金星傳了玉帝旨意,寶鼎從天上傾瀉而下的光輝消失,太上老君入山將七七和若梨接出來,對若梨道:“你我師徒,終是無緣。”說畢不管太白和哪吒,先行離去。
太白對若梨道:“你差點害了千千萬萬的百姓,差點毀了盤古建立的山川,玉帝有令:讓哪吒用百變乾坤圈擊你一次,算作懲罰。”
七七大怒,擋在若梨身前:“百變乾坤圈?!若梨隻是凡人,他還能有命嗎?”
“這一擊之後呢?”若梨問。
“天界不會再幹涉你們。若你們為禍人間,玉帝會找魔君。”
七七看了滄夜一眼,見厄川與練五等人也在,更遠處,無數妖孽……
都是為了她嗎?她回頭看著若梨:“你……”
“若我死了,別讓小鬼把我的魂勾去。”
“若梨——”
他推開她,哪吒將乾坤圈扔了過來,直直打在他胸口,他整個人飛出去,砰然一聲摔在地上,滿口鮮血。
“若梨!”七七撲過去,將他抱起,“你怎麼樣……”
他看了她一眼,沒說出一個字,暈了過去。
哪吒收回乾坤圈,低歎一聲,與太白金星、天兵天將一起離去。
“若梨……”七七跪在地上,緊緊抱著他的身子,好似這樣,就能抱住他的魂魄、抱住他的生命。
“先回魔宮。”滄夜說,“哪吒沒盡全力,生死皆有可能。就算死了,我與閻王私交甚篤,也不會讓他將他魂魄拿走。但你要心裏準備,就算活下來,魂魄也難以聚體……”
“大還陽丹……”七七望著他。
他搖頭:“陽自然隻能用於陰。”
七七悲痛,將若梨交予他,先回魔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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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梨魂不附體、命在旦夕,七七渡了一口真氣給他,倒讓他醒了過來。但他身體十分虛弱,也不知能維持多久。
他每叫一聲七七,每牽動一下眉梢,便是在流失一點生命。她有幾口真氣可以給他?她不知道。她從前是姐妹中最厲害的,現在是最弱的。
若梨也感覺到自己在油盡燈枯,唯有歎氣。
魔宮沒有日升月落,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他們二人在屋中寫字畫畫,靈棗和綠扇在門外種樹,說那些樹對若梨大有益助。
綠扇笑聲盈盈,若梨道:“聽著這樣的笑聲,我便想起你和大嫂、若蘭在家那會兒……雖是尋常百姓,卻是快樂和睦。”
“我不該梨花林裏認識你。”
“我不該桃花樹下看見你。”
二人相視一笑,她道:“都是你的錯。”反抗得不夠徹底。
“嗯,我的錯。”根本沒想過反抗。
外麵種著樹的綠扇見一抹紅影出現在前方,扔下鏟子跑過去:“焱太子,你來看七駙馬嗎?”
焱垂眸一笑:“路過,來問問,就不進去了。”
“今日氣色不錯呢。昨兒個聽聖君對聖後說很容易救!”
“哦?”他順著她話挑眉。
“就是東西不太好找。”綠扇垂下肩膀,“自然還是仙界的東西好,不然隻能往魔道上拉。若是入了魔道,心變了,對七公主就不好了。”
“綠扇!”身後靈棗叫她。
她回頭。
“你過來。”靈棗招手。
她忙對焱說:“那我過去了……”然後猶豫著過去了。
靈棗將鏟子給她:“好好種著,我七姨父有什麼事就去告訴聖君。”
“哦……”眼見他朝焱走去,想到這二人老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樣子,她擔心地問,“你去哪裏呀?是你和聖後說你有仙氣,你種的好,我隻是幫你!”
“和我表弟喝酒去!”他走到焱身邊,伸手摟著焱肩膀,強行扳過他身子,“走走走!和表哥喝一杯!”
七七到窗口看了一眼,回身對若梨道:“原來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嗯,很久了。”下一輩都開始談情說愛了。
“還要更久。”比更久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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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棗和焱坐在蘑菇上,一人提了一壇酒慢慢喝著。焱不想理人,扭頭背對著靈棗,望著魔宮的方向。
靈棗忍笑看著他,喝了半壇後問:“你喜歡綠扇?”
焱回頭:“公平競爭!”
“嗤!你就知道站在遠處看,怎麼爭得過我?”
“你——”
靈棗大笑:“放心,我還要趕著去投胎,不會和你搶的,自己抓住機會吧!”
“那你擺出一副和我爭的樣子做什麼?”
“就想看你反應啊!”
焱氣結,扭頭繼續喝酒。
“表弟,叫聲‘表哥’來聽聽。”
“休想!”
“那我不去投胎了!”
“……”
“明兒個帶綠扇去瀛洲玩,她一定喜歡,然後就留在那邊不回來了,一起修煉成仙,然後成親、生娃娃!”
焱咬牙,差點將他推下去,最後不甘不願地咕噥了一聲:“表哥……”
靈棗差點笑翻,拍拍他肩:“再叫一聲。”
“你別得寸進尺!”焱怒吼。
“那我去告訴綠扇,叫她等著我,最多百十來年,我就投完胎回來了……”
“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