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戛然而止,廂房一片寂靜,桐芳收了手,抬頭冷笑道:“兩位公子怎麼睡著了?”
沒有回應。
她起身走到季子彌身旁,抬手摸了摸他脖子上的金圈,卻猶如摸到烙鐵,當即被燙的驚喘一聲,“啊——”
季子彌短暫性的睜了睜眼,嘴裏囁嚅道:“你吵到本公子睡覺了……”
話落,他又閉上了眼睛。
“什麼鬼東西。”桐芳踢了他一腳,罵罵咧咧道:“臭男人。”
季子彌被她這一腳踢的滑落到了地上,猶如一坨爛泥扶不上牆,這回真是踢也踢不醒了。
她沒去管地上的男人,又把目光放到了金蘭城身上,細細的看了一番,“生的倒是真俊,可惜……”
“滴答、滴答、滴答。”
季子彌迷迷糊糊摸了摸臉,把眼一睜,見自己手上滿是鮮血,頭腦瞬間清醒萬分,噌得一下坐了起來。
“哪來的血?”
他抬頭往房梁上這麼一看,頭頂上吊了個血淋淋的屍體,還是心髒處被掏空的那種,當場驚魂般的叫起來,“啊啊啊啊——”
烙鐵這小子終於醒了。
“醒了?”
金蘭城坐在角落倚著牆,手搭在膝蓋上,正百無聊賴的擺弄著一根黑色的發卡,另一隻手托著一團火焰,看樣子已經坐了很久。
季子彌手腳並用後退到牆角,指著那具被挖空的心髒吊起的屍體,哆嗦道:“這這這這是什麼?”
“你眉毛下麵掛倆蛋,睜著眼睛不會看?”金蘭城道:“還能是什麼,當然是屍體啊,真笨。”
“桐花台裏怎麼會有屍體?”
季子彌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在桐花台了,周圍黑漆漆,滿地都是屍體,鮮血流了一地全都發了黑,空氣裏充斥著黴潮與屍體令人幹嘔的腐臭。
這裏是一座地牢!
“金兄,咱們不是在桐花台嗎?怎麼進牢裏來了?”
“這裏就是桐花台啊。”金蘭城慢悠悠道。
“這裏是桐花台?”季子彌疑惑道:“桐花台裏怎麼會有地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金蘭城抬起頭,將那枚黑色發卡收進掌心,“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我們是被下了迷藥,然後抓進桐花台地底下的牢裏來了。”
“為什麼會這樣?”季子彌還沒完全緩過來神,“我什麼都沒幹,他們為什麼要抓我?”
“你是什麼都沒幹。”金蘭城道:“但是你覺得他們想抓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真是大了他們的狗膽,連本公子都敢抓。”季子彌吃了癟,有勁也沒地方使,隻好道:“那現在怎麼辦金兄?”
金蘭城嚇唬他道:“還能怎麼辦,等死嘍。”
“等死?”季子彌一口否決道:“我才不要等死呢,我們得想個辦法逃出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