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落荒而逃,子晟在眾人前毫不忌諱的告白,讓她更加無所適從,雖然他從一開始便是如此直白,隻是,現在的戲子有了花彥,她想了很久,自己為何會這般執拗的追隨著花彥,後來她明白了,在花彥身邊,她是這麼的平靜,這麼的舒適,她可以做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隻要他在身邊,偶爾看到那雙異色的眸子,忍不住內心如小鹿亂撞,或許這就是平凡、寧靜、舒適的愛,可是眼前的男子,每一次見麵,都心驚肉跳,戲子不喜歡這個感覺,於是,她不斷地想要來到花彥的身邊,尋找那一份穩定。
明叔跟在戲子的身後,看著她嬌小的身軀,心裏也很混亂,丞相唯一的閨女,與自己將來必然追隨的主子,外加一名男子,上演了糾葛的愛情紛爭,他自己,也不知所措。
戲子打了個哆嗦,不禁說道:“這天氣,怎麼變得這麼快,好冷。”
“燕子關那裏還會更冷。”
“倒是可憐了那些離家的士兵們。”
戲子說著,將明叔遞過來的棉襖披在身上,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所謂的亂葬崗,以前,蝶村的百姓也被丟棄在這裏,現今,戰死的士兵也被丟在這裏,隻是今日之戰的屍首,要明日才能處理,就這樣,讓他們在冰冷的荒郊野嶺中度過一夜。
“是鬼火。”
明叔攙扶著後退一步的戲子說道,也開始解釋著:“鬼火,是人體骨頭的磷被燃燒的現象,磷所需燃燒的溫度很低,像這段時間,屍體不斷增加,不斷腐蝕,釋放出熱量,竟冒出了鬼火。”
“我看到過。”戲子眼前閃過那猙獰的麵孔,和枉死的白美人。
“咦……”戲子突然喊了一聲,明叔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竟然是幾位百姓,探頭探尾,鬼鬼祟祟,好不讓人懷疑。
兩人默契地立即蹲下,注視著眼前幾個人的動作,隻見他們手腳並用,嫻熟地從這些屍首中扒下衣物,再將衣物放入一個大布袋中,偶爾發現些飾品銀兩,也會收入囊中,轉眼間,布袋便鼓了起來,他們又換了一個布袋,如此這般,好幾個布袋都鼓鼓地立在一旁,不久後,他們中的一人說道:“我總覺得有道目光看著我們,陰森的可怕。”
一人這麼一說,幾個人都一起打了個激靈,看看四周,大樹遮蓋了明媚的月光,幾縷光亮透進來,反而罩在了橫七豎八的屍體上,詭異的可怕,大晚上,寒風刺骨,霧障重重,他們吞了吞口水,集中了起來,便手忙腳亂地收拾,然後扛起布袋便急匆匆地走了。
他們也緊跟隨在這群人的身後,戲子回頭看了隻穿著單薄**的將士們,無奈地搖搖頭。
最後,他們來到了蝶村附近的一個如同廢棄的小木屋,裏麵燭光閃爍,又是幾位身影在窗戶上輕輕搖曳。
有人推門而入,戲子看到屋內的情景,那些人在做著女工,似乎時間緊迫,速度偏快,有些匆忙,看到抗布袋的人回來,像是埋怨了不少,其後門便被關上了。
“找個人回來看著便好,先回去吧。”
“你說誰會需要這麼大產量的棉絮?多到需要去扒屍首的衣服,何況,他們不分任何一邊的官兵,隻要有棉絮即可。”
“難道會是……”
“回去問問子晟,假若不是我們這邊,那便是另外一邊了。”
兩人沒有再找人注視這一批人,也就回去了,戲子回想著從遇見鬼火那一刻起,到現在,一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第二日,子晟從太子那裏回來,麵無表情,加上千古,四人一同坐著,戲子明顯感覺到,千古看自己的眼神不懷好意。
終於忍不住了,戲子拍桌子罵道:“看什麼看,你的主子是我,幹嘛一副為了前主子要吃了我的表情。”
千古傲氣地將頭一扭,子晟“嗬嗬”地低聲笑著。
明叔亦是不忍直視,“咳咳”地假裝提醒著。
戲子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模樣,翻翻白眼,眼珠子一轉,對著子晟嚴肅地問道:“我們軍隊可有缺少溫體的物資?”
“尚且足夠。”
“假如不夠,會如何?”
“會像周邊百姓征討。”
“給銀兩麼?”
“看軍餉的盈虧。問此作何?”
“我想,我有辦法打對方個措手不及。”
子晟饒有興趣地看著戲子,挑挑眉頭。戲子嘴角一撇,死死地盯著千古,見千古故意避開她,她也不含糊,用手生生地掰住他的臉,驕傲地說道:“讓你看看你真主子的聰明才智,不過,我們賭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