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雪滿懷期待的坐在酒店的總統套房裏,等待著新郎的到來。
六點十五,吉時已到,江淮卻沒有出現。
又等了半個小時,房間門口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沈落雪下意識的攥緊了雙手,心裏莫名的開始慌亂起來。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嚇得沈落雪一抖,激昂的《卡農》在此時顯得格外急促,沈落雪皺眉接起電話。
“落雪不好了,江淮在路上遭遇車禍,連人帶車一起翻進海裏,現在生死未卜!”
沈落雪手一鬆,手機掉在地上,接著就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個頭發淩亂,麵色蒼白的中年女人,發瘋一般衝到了暈倒的沈落雪麵前,拍打著她的身體。
“都怪你,都怪你非要在今天結婚,天氣預報都說了,會有大暴雨,害的我兒子結親路上出了車禍,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啊!”
沈落雪昏昏沉沉睜開眼,顫抖著嘴:“媽。”
“呸,別叫我媽,我兒子死了,都是你害的,是你克死了他,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江淮的母親顧美琪狠狠捶打著沈落雪,沈落雪像是失去靈魂的木偶,呆呆地站在那裏,好像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一般,任由顧美琪打罵。
江淮死了,這怎麼可能?
昨天晚上他們還視頻聊天。
他還說,他愛她,想跟她在一起一輩子。
今天人就出車禍死了...
沈落雪受不了這個打擊,“不會的,阿淮不會死,我去找他,我去找他!”
“你這個喪門星,還想跑?我死也不會放過你,你要給我兒子抵命!”
顧美琪抓起沈落雪的手,情緒激動的昏了過去。
沈落雪自認是江淮的未亡人,主動擔起照顧江母的責任。
而江母每次麵對沈落雪非打即罵,覺得她是個禍害,克死了她的兒子。
短短幾天,就把沈落雪折磨的不成人樣。
可她還是一句怨言都沒有。
隻希望搜救隊能夠盡快找到江淮,哪怕他是殘了,傻了,她都會無怨無悔的陪在他身邊。
隻要他活著就好。
而江沈兩家聯姻,新郎失蹤,生死不明的消息也很快上了當地頭條新聞。
沈落雪也在人們的議論中,不知不覺背負上了克夫的罵名。
可她不在乎,每天除了照顧江母,就是到寺廟乞求江淮平安歸來。
然而搜救隊整整在海上找了江淮三個月都沒有任何消息。
幾乎所有人都當江淮死了。
江母幾度哭暈了過去。
江家也在無奈之下舉行了葬禮。
沈落雪和江淮本來打算婚禮之後領結婚證的,可是他現在人都不在了,她也不能以妻子的身份出席葬禮。
盡管她跪在了江家門口一天一夜,江母也不同意她江淮的未亡人身份出現。
沈落雪最後還是虛弱的身體偷偷的去了。
靈堂上,江淮的照片擺在正中央,他的臉還是那麼溫柔英俊。
沈落雪的耳邊仿佛還能聽到江淮說她穿婚紗很漂亮的聲音。
她傷心欲絕,甚至想就這樣跟著江淮去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熟悉又冷漠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怎麼不進去?”
沈落雪驚訝的回頭,“顧...顧先生?”
顧宴他怎麼在這裏?
隻見男人一身純手工高級定製西服,麵容俊美,輪廓分明,一雙沉寂如海的深眸透著清冷矜貴。
差點忘了,眼前這個男人可不是普通人。
是整個A城渴望不可及的存在。
傳說顧家出身皇商,足有兩百多年曆史,曆任五代掌門人,身家超過千萬億美元,而顧宴是最年輕的那一個。
他手上的生意遍布全國乃至世界,是當之無愧的商業帝王。
而他也是江淮的小舅舅,今天是江淮的葬禮,他肯定要來的。
沈落雪卻不知道怎麼麵對顧宴,害怕他也把她當成了災星,頓時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顧宴也沒有走,就這麼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沈落雪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沙啞的開口說道:“我...我和阿淮沒領證,江伯母不願意看到我還說我沒資格進去。”
聞言,顧宴沉寂幽深的眼眸裏閃過一絲不悅,隨後聲音低沉且冷冽的說了一句,“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