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想一直目送她,直到再也看不見了,就像蕙子一樣徹底消失了,還有夏雪,老劉一直瞞著不告訴我,這是一種善意的欺騙還是另有其他的原因,這一切我都都不得而知。
“想什麼呢?”李想問道。
“劉超命真好,一直有人愛著!”我自嘲道。
“恩,還有個兒子,他還不知道!”
“早晚他會知道的。”我笑了笑。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這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李想輕聲說道。
“你是指劉超還是——”
“咱倆,當然還有夏雪、蕙子、韓佳倩,她們消失也罷離開也好,其實是最好的結局了,你看不透所以才會糾結,她們比你更懂得情感。”
“你是不是早晚也會消失?”
“我得看著你啊,好不容易把她們都給弄走了,我容易嗎?”李想嬉笑著,我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李想——”
“別說了,我都懂,再等等看吧,反正你現在還不死心。”
李想緊緊抱住我胳膊,像當初夏雪那樣,我倆默默無語,青春或許早就結束了,隻是我還未意識到。
5.
劉超後來者居上,他倆一同進的宿舍,隻是臉上多了兩個創可貼,看著特別滑稽。
黃俊一臉憔悴地把拐杖丟到一邊,兩眼無神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此刻,他覺得大家陌生了許多,每個人都仿佛在釋放一種壓力,這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仿佛個頭矮了幾分,後來幹脆閉上雙眼。
“黃哥,你們的事兒了了嗎,老劉怎麼說的?”袁曉完全是鄙視的口吻。
其實他自己都是在劫難逃,也不知哪來的優越感,前段時間他蠢蠢欲動、坐立不安,搖尾乞憐那叫一個猥瑣,索得幾頁紙後便整日沉浸在情色的世界中,一開始眼睛是紅的,那是欲望所致,後來逐漸變黑,這是熬夜造成的,考試一結束老劉就到我們宿舍搜查手電筒,總共找出八個,多出的一個也是他的,這孫子竟買了兩個,不光如此,幹電池也數他最多。
當然,這也怪黃俊無識人之明,事情還得從他摔斷腿後說起,因為幾頁紙其他人都覺得欠其一份人情,於是大家便自發輪流照顧他,可袁曉就是無動於衷,每天一回來就琢磨那幾頁紙,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此刻他像沒事兒人一樣,嘴角還帶出難已言明的神經質般的笑容,這讓黃俊心裏特別不爽。
患難不僅能夠看見真情,往往還能看清小人,袁曉在黃俊心裏就是個小人。
“你夠坦然的阿!老劉問你為何不過來自首,哈哈,他可說了,考完試會一個一個找家長談話!”
他這樣一說袁曉立刻頭冒虛汗,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周昆也一臉緊張地問道:“那——我呢?”
“別僥幸了,所有人都跑不了!”黃俊頗為開心地下了一個結論,他現在很樂意看到大家惶恐不安的樣子。
“你怎麼不害怕?”黃俊對我的淡定尤為的不滿。
“害怕有用嗎,既來之則安之!”
“擦,怎麼跟陳然一個德行,就會假裝淡定。告訴你,劉超這次嘴裏積德沒有揭發你!”
“你丫會不會說話,本來我就沒看,身正不怕影子斜,誰不怕挨揍就盡管往我身上潑髒水!”
“媽的,劉超你給我說清楚!”袁曉突然衝到劉超床鋪位置,一臉憤怒地看著他。
6.
明明舉報他的是黃俊,他卻去找劉超算賬,這是撿軟柿子捏,其實黃俊當時也捏了把冷汗,事後他搭著我肩膀特別親熱地感謝道:“謝了,哥們兒,不然袁曉非他麼得揍我一頓,我現在腿瘸成這樣肯定幹不過他。”
“你的意思是他在顧及我的威懾力,說實話,你倆就是真打起來我也不會幫你!”
“剛才誇你那話算我沒說,我現在正式收回來!”黃俊感到很憋屈,腿好之前他必須得保持低調,不然早晚得挨頓揍。
“袁曉,你丫別橫,單練的話你還未必打得過劉超。”周昆很看不上袁曉欺負劉超,其實中午就他揍劉超最狠,現在他站出來仗義執言我竟摸不著頭腦。
聽他這樣說,袁曉瞬間就愣住了,他在心裏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仔細掂量一番,覺得沒多大把握,於是他又退回去了,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故作淡定,黃俊很樂意看他那樣,他打算想點別的法子慢慢折磨他,反正周昆和我在後麵為他撐腰,當然這都是他的一廂情願,我敢保證,他倆要是打起來周昆肯定躲得比誰都快,他的身子骨已經徹底壞了,現在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
“都別吵了!有勁沒勁,趕快睡覺,下午還得考試!”袁曉冷不丁地吼上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其實就他一人在那兒折騰,這是用發火來挽回顏麵。
“車到山前必有路,還是先好好考試,要是考個第一四眼兒保準拿你沒辦法,他總不會因為這件小事兒把你給開除吧,那樣就太可惜了!”劉超一直捂著臉,我看不過去竟鬼使神差地安慰他幾句。
“對、對,還是梁衡腦袋好使,不愧是學霸,那個——你這次能不能別考第一,不然我們就真沒活路了!”周昆當真了,此刻他隻能用微薄的希望來衝淡內心的恐懼,其實他最擔心老劉找他家人談話,他身體向來不好,他爸要知道這事兒肯定得把他打死。
“這次我隻考第二,都別哭喪著臉,其實這也是一種成長,以後你們就會懂了!”我故作高深地安慰大家,他們都一臉懵懂地點了點頭。
7.
我問黃俊老劉問我什麼沒,他鄙視地看了我一眼後說道:“老劉感到很不可思議,他始終不相信你竟能出淤泥而不染,當時我要不是腿瘸非得——”
“非得怎樣,老劉說的對,你們就是淤泥,一想到和你們這群流氓在一起我就心驚膽戰,幸虧我自控力強,不然肯定會被你們給汙染了,真是萬幸!”
“我呸,死不要臉,從現在起不要和我說話,我要睡覺了,下午得好好發揮,爭取考個好成績!”說著他就沉沉睡去,其他人亦是如此,這種寄托於考個好成績的想法本身就很荒唐,可惜他們仍舊抱有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