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焱很滿意她的回答,他喜歡識時務的人。
“把你知道的,所有關於莊思瑤的事情都說出來。”
莊思柔怔愣片刻,慘淡一笑。
她似乎又多慮了,若是以前,她一定以為他這是在侮辱她,可現在她知道他對自己連半分心思都不想費,更別提
侮辱,她在他眼裏怕是連莊思瑤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又怎麼會得到他的注意。
“皇上想知道哪方麵的事?”
“所有。”
皇甫焱頓了頓,不知怎的突然想了解的更仔細,“從小到大,社交關係,性格愛好,每一個細節都要說清楚。你
若敢耍什麼花樣,或者漏了哪些……”他表情陰測測的,“我會讓你後悔剛才沒被我掐死。”
莊思柔眼神回避了一下,不敢與他對視,隻還算平穩地回了句,“民女知道了。”
兩人就這樣一個靠床坐著靜靜的陳述,一個品著茶沉思靜默的聽。
從日頭正盛到夕陽西下。
故事講完,皇甫焱仿佛經曆了一場深情繾綣的淒慘愛情。
他起身,走到窗前,遠處是層巒疊翠的假山,再往遠了看是仿佛望不到頭的宮闈,紅牆琉璃瓦,高貴莊重,外麵
的人削尖了腦袋想要擠進來,可身在裏麵的人,每天麵對空曠的環境,複雜的人情,寧願從未進來過。
“她”是不是也曾這樣想過?
想離開他,因為這裏實在太過窒息。
可,這才是他的愛情。
鮮衣怒馬,熱烈奔放,愛到深處,執著發狂,把自己和對方都逼到了極點,最後以慘敗收場。
腦中冒出一個念想,不成熟,但卻在心中跳動地越來越強烈。
皇甫焱轉身,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丟給莊思柔四個字“好自為之”,就邁步走了出去。
他要跟著自己的意願走,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他要找尋那段缺失的記憶!
他不想變成一個沒有過去的空白人!他不要這種忐忑不安的感覺!他要知道他過去到底是什麼樣!即使是痛苦,
他也要知道!而不是像現在空落落的無能為力……
這不是他的作風!
莊思柔愣在那裏,看見門簾蕩漾才反應過來……他這是放過自己了?
冷血無情,從來不把人命當回事兒的皇甫焱,居然放過了自己?!
她震驚,緊接著是狂喜,可隨之而來的便是心有餘悸。
皇甫焱此人陰晴不定,保不齊哪天他心情不好了還是會拿自己開涮,她必須要逃出去,才有真正的活路。
果然,皇甫焱剛走出去兩步,就叫出一個暗衛,下令,“派人看著她,不許出這個院子,如有異動……新發明出
來的刑罰隨便往她身上招呼,人別死了就行。”
他不相信任何人,這女人既然能知道這麼多事兒,恐怕也不是什麼單純無辜的角色,雖然他判定她剛才說的確實
是事實,但不代表她隱藏了部分話題他沒聽出來,在他找到真相回來之前,她必須活著。
深夜,皇甫焱召百裏慕澈進宮。
百裏慕澈睡得正香,被人急急忙忙的叫過來本就氣不順,一聽皇甫焱的話,簡直要氣出一口老血!
“你又要撂攤子?!”
百裏慕澈心中第八千六百次詛咒皇甫焱陽萎,他倒了血黴了才認他做兄弟!
所以說,年輕的時候排隊很重要啊!
雖然說當初的太子是荒霪無道了些,但好歹人蠢,能聽話做個傀儡,但眼前這位……辦的蠢事兒一點兒也不算少
還天天牛B哄哄鼻孔朝天!
他那時候怎麼就看出他有天子相了呢!
這分明一臉二世祖!
皇甫焱沒理他的暴跳如雷,隻懶洋洋地仰在軟榻上吃葡萄,伸出一隻手。
“幹嘛?”百裏慕澈警惕地看著他。
“給錢。”皇甫焱說的理直氣壯。
“臥……!”百裏慕澈氣憤地跳腳,生生吞滅了自己要爆出的髒話,扭頭懶得理他,“我沒錢!”
皇甫焱單挑眉毛,涼涼看了他一眼,也不廢話,直接一掌轟過去!
兩人相識到如今,百裏慕澈華麗的錦衣第N+1次被燒焦。
他動作也快,急忙拿起桌子上的茶壺澆自己身上,暴怒,“皇甫焱,就因為這點兒屁事兒你竟然燒我!”
“枉我天天為你勞心勞累,你竟然一點兒也不顧及兄弟情分!”
皇甫焱冷哼,“你騙我的時候想到兄弟情份了麼?”
百裏慕澈驚訝了一秒,頓時心虛的沒化說,低低地詛咒了一句,“要多少?”
“先一萬兩黃金吧!”
百裏慕澈在心裏罵了句三字經,這特麼的智商又見不得人了,“你帶的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