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逐漸退去,天際裏業已有了一絲魚白。
古祭壇前的空地上,婦女孩童老人都已回轉,僅留下六七個中年男子守著。
全村人商量了一夜,最終都未有人敢進入大殿,畢竟,那些詭異的“怨靈”仍曆曆在目。
“這可怎麼辦啊,都一夜了,村長還沒出來?”一個中年男子睜大眼睛往大殿裏看去,隻見裏麵漆黑一片,好似籠著一層黑氣。
“真是怪事!以前的時候,好歹能看到祭壇裏麵,現在什麼也看不到了……”
“噓,噤聲!你聽……”
“咚咚咚咚……”響徹起一陣悶沉的腳步聲,雖微弱卻能很好的被久經獵場的老手捕捉到。眾人聽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因為腳步聲自大殿中傳出,足以證明有某種“東西”要出來了。
“村長……”有一位中年男子驚呼,眼中有欣喜,有激動。
“村長,好……您老人家可算出來了……”六七個中年男子終是鬆了口氣,圍在朱峰身旁。
然朱峰卻一臉凝重,開口道:“大虎、二虎,準備一下,我們去郡裏!其餘幾人守著祭壇,在我們回來之前誰也不得入內!”
古祭壇中出現了詭異,六芒星法陣上飄蕩的那團霧氣,極有可能是修煉者所說的“魂能”。所謂魂能即是一切力量的源泉,也是修煉者的本源所在。
“村長,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如此迫切?”大虎道。
這是一位虎背熊腰的壯年男子,力大無窮,也是朱村的第一獵手。
“這裏的事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村長搖頭,因為這關乎修煉者,也關乎朱村的未來。
半個時辰後,朱峰帶著大虎和二虎上路。
朱村的人有早起的習慣,婦女們為男人們整理衣衫和打獵的工具,小孩子們則在村中央的空地上晨練,或紮馬打基礎,或拉弓射箭學習打獵技巧。在村中,老人是最忙碌的,不僅要督促孩子們的功課,也要在村中幹些細活,比如製弓拉弦,打磨箭頭,更有的還會親自打鐵,為村中壯年製造大刀闊劍。
製弓拉弦,打磨刀劍是一門手藝,村中老人幾乎人人都得心應手。
孩子們晨練的空地邊上有一個石台,原本村長朱峰就坐在上麵打坐,督促孩子們修煉。今日,卻空空如也。
“村長爺爺那麼早就去郡裏了啊,這一次會不會給我們帶來好吃的?”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紮著馬步,小腰杆挺得很直,朝氣蓬勃,但心中想著念著的卻是好吃的。
不僅他如此,其餘孩子也一樣。畢竟,朱村挨著大山,與外交流頗少,祖祖輩輩皆靠打獵為生,若山中發生動蕩,他們極有可能食不果腹。所以,“好吃的”對於他們來說異常奢侈。
當然,朱村人自然不願苦了村中孩子,也不願孩子們有如井底之蛙,幾乎每個月都會組織前往郡裏,以一些猛獸的骨骼皮毛等換取外麵的“好東西”,帶回村裏讓孩子們學習和認知,順帶也會置購一些食物,給孩子們品嚐。
故而,每次有村人前往郡裏,孩子們都會異常開心,晨練的時候也會異常賣力。每看到孩子們天真的神情,一旁的老人都會咧開嘴微笑,而後又專心手中細活。
朱村距離郡裏城鎮頗遠,最起碼有六十裏山路。矯健的壯年男子腳程若快一些,翻山越嶺,穿越溝壑,從早上出發,傍晚時分就能到達。
朱峰雖年老,但身子矯健如龍,體格健碩,不亞於大虎二人。且村中古祭壇關乎甚大,心中又急迫萬分,自然希望早些到達郡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