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英雄?小四眼?……”
山秀抹幹了眼角的餘暉,終於注意到了兩人的不妥!
又或者說,這個山妹子,早就應該注意到了,注意到兩人那日漸消瘦的麵龐,以及毫無血色、光澤的肌膚!
隻是那時的她,或許仍沉浸於,被欺騙的痛苦之中罷了!
“呃!……山秀別過來,我們好像中了日本人的毒!……”
先前自己發燒,以及渾身燥熱,賈英雄並沒有意識到,此事與小鬼子有關。但此時這一吐,他卻什麼都明白了。
因為就在那胖子-王網旺下車的時候,不也吐了嗎?而那時,他吐出的那種淡綠色的粘液,正與賈英雄所吐出的一樣!
雖然,賈英雄也不知自己,為何會中毒,但他感覺,一定是小鬼子在自己不知不覺中,下了什麼毒。否則小四眼,又怎會跟自己一同發病?
“哥!好難受啊!……我的心,像火一樣的燒!……噗通!……”
小四眼喊了一聲‘哥’,便仿佛再也沒有力氣走了!一頭栽倒在那鬆軟的鬆枝上!……
“小四眼?……”
賈英雄呼喚小四眼,卻咬緊牙關,向其走去,雖然他也難挨那病痛的折磨,但他必須要站起來,而且一定要站起來,否則橫躺在這荒山野嶺,兩人也隻有殞命一途!
“假英雄?這到底是咋了?……”
悲傷過後的山秀,出現了焦慮,那一雙原本被淚水染過發紅的眼瞼,此刻竟然再度浮現了淚花!
“呃!……這種毒,可能會傳染,山秀你走吧!……離我們!……我們,……遠!……遠點,……”
這是賈英雄所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雖然他不想倒下,但那疲憊的身子,仿佛早已不受他的控製,令他一頭栽倒,昏死了過去!
“假英雄?……嗚!嗚!……”
但見兩人雙雙跌倒,山秀早已抽噎到了,泣不成聲,她本想上前,將二人扶起,但卻被賈英雄那最後一句話給驚嚇到了。
因為賈英雄說了,他們是中了小鬼子的毒,而且這種毒會傳染!
所以她打算跑回村子,去找人救他們!……但是,……但是,此時的村子,她還能回得去嗎?而且即便回去了,有那張老爺在,誰又敢來救他們?……
“滴答!滴答!……”
無助的淚水,順著山秀的麵頰如同珠串一般的落下,但卻衝刷不盡,她內心的彷徨!……
這是一個姑娘!一個無助的姑娘!一個傷心的姑娘!一個嚎啕大哭的姑娘!一個宛如將自己所有委屈,以及所有悲傷,皆融入一聲聲呐喊的姑娘!……
她祈禱有人,能來幫幫自己,或者來告訴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但在這偌大的叢林中,卻永遠不會響起一絲人聲!
她就靜靜的,就這樣靜靜的,圈起自己的身子,如同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沉浸於這渺無生氣的叢林之中!……
此時!原本就密不透風的叢林,更顯晦暗,或許將預示著,新的雷雨即將到來!
但此刻,先不管躺倒的兩人,以及那無助的姑娘,卻要說,窯鎮也泛起了同樣的漣漪!
或許有人還記得,為王網旺送飯的那個曹長嗎?他也吃了為王網旺送去的飯菜,而且是光明正大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