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剛想開口,卻聽得正有愈演愈烈趨勢的哭聲戛然而止。
三人都是一怔。
白梅一時也顧不上那麼許多,生怕出了什麼事造成無法挽回的災難,快步向梅林深處跑去。玉蘭這下也糊塗了,猶豫了一下,保持著威脅著海棠的姿勢,也跟了過來。
白梅趕到牆邊後,提著燈籠仔細尋找。玉蘭下意識地看向一個角落——她一個掌刀劈暈了那個孩子的地方——如今哪裏還有人影。她手上的力道鬆了鬆,心裏疑惑。草地上的痕跡可以看出有人剛剛來過,卻沒有拖動的跡象,是誰這麼快帶走了那個孩子?知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有何目的?是敵還是友?
白梅尋覓了一會兒無果後,蹙眉看向玉蘭,問:”到底怎麼回事,這裏還有誰?“
玉蘭剛才已快速思索了一番,心中有了伎倆,一甩手,放開了海棠,揉著自己的胳膊,翻了個白眼道:”你問我,我問誰?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偷偷摸摸幹壞事的同夥啊。”
海棠終於得了自由,迅速跑到白梅身邊,有些後怕地瞪玉蘭,揉著脖頸上受壓過的那一點,悲憤道:“到底是誰幹了壞事,是誰想殺人滅口來著?“
玉蘭有點後悔了,當時一時情急口不擇言,如今隻能先耍賴把這倆人蒙混過去再從長計議了。便扶著腰,誇張地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一下,連白梅都有些沒反應過來,與海棠麵麵相覷,倆人都很迷茫。
玉蘭笑了好久,才捂著肚子,擦著眼淚,道:”你們到底是有多傻,真以為一根針便能殺人了?那我給你根繡花針,你殺了我好不好呀?太好笑了,實在是……“
說罷,漸漸止了笑,又恢複了高傲的神態,叉著腰,冷聲道:“海棠,白梅,栽贓汙蔑也不要用這麼不入流的方法吧,說出去,有誰會信啊,別自己打自己臉了。”
這一番話,把海棠噎得是啞口無言。的確,說玉蘭威脅要殺了她,大家估計也就隻是聽聽笑笑就過了。這種話能從玉蘭嘴裏說出來,一點都不奇怪。但要說玉蘭真有殺了她的膽量和本事,有誰會信呢?更別提是用一根針了。
然而,方才能感受到的,死亡迫在眉睫的寒意,也絕不是假的。
那個高傲淩人卻總是被人碰一下衣角就喊疼,拿一點重物就抱怨手酸的,金枝玉葉般的“大小姐”玉蘭,和方才一身殺氣狠戾果決的玉蘭,真的是一個人麼?
海棠看著眼前的女子,隻覺剛才緊張萬分的氣氛好像隻是做了場夢。
白梅知道與玉蘭再爭論下去沒有意義,環顧了一下四周,也再無什麼可疑痕跡。隻好暫時作罷,便道:“你沒有威脅過我們,我們也沒有聽到過什麼聲音,今天我們從來沒有在這裏相遇,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也知道這樣是最好的結局。我們先走一步了,你自己回吧。”
說完,不等海棠和玉蘭做出回應,拉了海棠便走了。
玉蘭一直注視著二人離開的方向,待到完全看不見了,才終於籲了一口氣,從衣服裏找出了一個火折子,擦亮了,仔細翻看著草叢的痕跡。一行腳印延伸到旁邊屋子的石階處不見,屋子又是門窗都上了鎖的。
玉蘭站在腳印消失的地方,麵色嚴肅地思索了良久,縱身一躍,上了房頂。借著火折子的光,看著眼前的人,稍微鬆了口氣。
“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