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突然響了,許一檸抬起胳膊胡亂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水,看清來電顯示,猶豫了兩秒還是接了。

“起床了嗎?”

頓了頓,許一檸回,“嗯,今天早班。”

“我剛好也要去醫院,一起吧!”

是直接的陳述句,沒有一點要征求她意見的意思,以至於許一檸直到電話掛斷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樣的要求是沒有禮貌的,可是為什麼她沒有拒絕呢?

就連許一檸自己都沒法回答,或者她拒絕去延伸的其中的深意,簡單的它歸做賀之舟友好的表現,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大好人。

賀之舟打開車門,許一檸坐上副駕駛再紳士的關上,然後自己從另一側車門上車。

許一檸的手伸到後麵去拉安全帶,拉到肩膀時,賀之舟坐穩了,側過身,伸手幫她把安全帶拉過來,一直默不作聲的許一檸突然開口了,“我上午沒有時間,我找同事給你拆線。”

賀之舟正低頭幫她把拉過來的安全帶扣上,隨口應道,“不用,我不急。”

“你要等我?”

賀之舟動作梢停頓,抬頭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我會等你。”

許一檸的臉騰的就紅了。

心鼓大震,手也攥緊。

賀之舟莫名的笑起來,靠回駕駛座,發動車子上路。

車子平穩的啟動,微涼的晨風順著車窗吹進來,細小的雲片在淺藍明淨的天空裏翻起了,困意難消,坐在車上,許一檸的意識再次被攪成一片混沌,還是強撐著精神。

駛至主路,許一檸才開口,“你十點來住院部找我。”

賀之舟過了一會兒才說,“要不要休息一會兒,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不用。”許一檸嘴硬的堅持,“我好的很。”

故意的冷淡有著有恃無恐的成分,知道摘去麵具和禮節也沒關係,但是本人毫無察覺。

又聊完了。

賀之舟心中有一種難以描述的陌生情緒,他苦思冥想,如同隔靴搔癢,半晌,他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

許一檸坐在副駕駛上,餘光看著身邊愁苦的臉,終於良心發現,問,“不高興了?”

忍受不了她,所以不耐煩了?

眼見著不遠處的紅燈過不去了,車速慢下來,停下,賀之舟看著她,微笑,“沒有,檸檸這是你的起床氣嗎?很可愛。”

真是個大騙子,虛偽,許一檸在心裏誹腹,實際卻錯開眼神,語氣放軟了,“昨天睡的太晚了。”

“因為喝酒難受了?”賀之舟問。

許一檸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體貼和陪伴,而且是有分寸的,值得留戀的,讓她恍然覺得好像是一場很美的夢,她想沉溺其中,遂隻道,“有點,剛有點煩躁對不起。”是河豚泄了氣,暫時投降的意思。

而賀之舟還是大方的表示沒關係,這很正常,下次他會準備解酒藥。

許一檸垂下眼,密密的睫毛蓋住了眼底的情緒。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許一檸下車轉身進了醫院。

賀之舟找好停車位,他看了一眼時間,打了一通視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