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璃回來的同時,南淵也解除了龐絳身上的禁錮,龐絳單膝跪地,大口喘著氣,沙璃那幾棍子下了狠手,不得不說還真挺疼的。
沙璃冷眼看著龐絳,厲聲說道:“這權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麵禮,別以為我跟你們歸墟島那些膽小怕事的弟子一樣,我向來睚眥必報。”
龐絳聽到沙璃的話,臉上帶著笑容,彎著身子坐在了地上。
“還有。”沙璃繼續說道,“天冥古龍一族乃是萬獸之首,比你這種不人不獸、半人半獸的,不知高了多少個層次,也不知你哪裏那麼大的臉,居然還敢呼來喝去的。南淵是我朋友,剛才揍你也給你出言不遜來點教訓。”
南淵看了沙璃一眼,差點被沙璃這番話感動得掉眼淚。
龐絳低頭聽著沙璃的訓斥,輕浮的表情也變得冷漠,那句“不人不獸、半人半獸”如同一根針直接紮進了心髒。
“最後。”沙璃高聲說道,“既然想得到好處,就別擺出一副天下間你老大,誰都要為你所用的架勢,你那獸血龍吟確實有壓製作用,既然希望我們能幫你壓製,就好好說話,和平相談,別老想著強取豪奪。”
沙璃說完真想給自己鼓鼓掌,沒想到自己關鍵時刻還能這麼霸氣,麵前不遠的龐絳明顯收了張狂的性子,低著頭看不清他的眉眼。
“他不會是在醞釀爆發吧……”沙璃小聲地詢問肩上的南淵。
南淵小聲回應道:“沒有,他身上獸血一點波動都沒有,我看應該是被你說傷心了,現在正在思過呢。小丫頭,幾日不見,你這口才有長進啊。”
“我這一天天修為沒漲多少,氣倒是受了不少。然後就開始亂噴毒液,誰沾上誰倒黴。我也不知道最近哪來這麼大的氣,伏天都過了,可依舊心煩氣躁。”沙璃跟南淵抱怨道。
“小小年紀,煩什麼燥。你們就是沒體會過本尊的苦,壓你們個千八百年,保證你們啥事都沒有了,出來就感慨世間美好。”南淵拍著自己說道。
沙璃撇撇嘴:“我這麼個思想腐朽的禍害,不適合那種清修苦練,我還是應該待在溫暖的地方接受陽光洗禮。”
沙璃和南淵閑聊著,沙璃之前對龐絳的恐懼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好在有個南淵在身邊,還能讓自己狐假虎威一把。
龐絳端正地做好,慢慢抬起頭看著沙璃與南淵,低沉著聲音說道:“你們聊好了嗎?可以談談正事了?”
沙璃正視著龐絳,龐絳同樣看著沙璃,南淵打了個哈欠,一陣白煙從嘴裏飄出。
沙璃眉尾上挑,頗為詫異,龐絳這是服軟了。“我們隨時都可以。”
龐絳點點頭,盡量保持著語氣緩和:“我需要控製住我體內的獸血。”
“這個我當然知道。”沙璃索性也坐了下來,“你一點都不能左右體內獸血爆發嗎?爆發的時候你沒有意識?”
龐絳冷聲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
“免談。”沙璃直接轉個身,麵對著火堆,隨手撿起身邊一根枯樹枝翻著火堆,讓火燒的更旺一些。南淵站在沙璃肩膀上,閉目養神。
龐絳嘴角抽搐,說道:“轉過來!我告訴你!”
沙璃不易察覺地笑了一下,立刻恢複了正經的表情,重新轉過去麵對著龐絳。
龐絳不情不願地說道:“我並不能控製我的獸血爆發,這麼多年我隻能摸索出一些大概。隻要我情緒不穩,很容易引爆獸血,一旦獸血爆發,我便控製不了自己的行動,哪怕我意識是清醒的也做不到。”
“今天你出現在觀星台,不是偶然吧?”
龐絳搖搖頭:“我一直在跟著你。花圃一戰讓我知道你能壓製住爆發的獸血,所以就想找個機會先把你抓來,然後再作打算。”
“……你那強盜思想是哪裏來的……”沙璃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堂堂正正地說嘛?!”
龐絳笑道:“嗬,堂堂正正?說得倒容易。你來告訴我,我該怎麼堂堂正正地找你?又該怎麼堂堂正正地跟你說?難道讓我走到你們山門的地方,叫來那個什麼洛玉湮,再叫來龐勁,讓他們堂堂正正地把我打傷帶回去?”
“……”沙璃默然,忘記龐絳與他們不一樣了。隻怕他一出現眾人麵前,絕對會群起而攻之。若不是自己和他都被困在了這個鳥不生蛋的夾縫中,她才不會坐在這裏聽他說這些。
不過也是因果巧合,掉落到這裏之後,沉睡修煉中的南淵才會再次現身,發現龐絳身上的陣法與桐城大陣相似。
沙璃戳著手中的樹枝,在地上胡亂畫著,她跟龐絳又不熟,將來也不打算熟,最好就是過後一拍兩散,江湖路遠再也不見。
龐絳見沙璃情緒低了下去,權當做沒看見,繼續說道:“獸血不受控製這事,我已經忍受了二十幾年,說不定哪天我就會爆體而亡,所以我一直在極力尋找著控製獸血的辦法,沒想到真就讓我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