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猶豫了,我已經有了太多的牽絆,我實在沒有勇氣用生命冒任何一點的危險。
盯著眼前女孩的眼睛,我幾乎已經決定要放棄了。可是就在此時我突然發現在她的眼睛裏除了可以看到身後越來越近的汽車外還有一種難言的理解和平靜。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從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眼裏讀出這些,但那一刻我真的有種被看穿的感覺,仿佛我這些日子苦苦堅持的偽裝全都變成了多餘。而我也不由得為自己被她看出了我即將選擇放棄而產生了一種羞愧。
此時深埋在心底的自豪和榮譽仿佛隨著偽裝的融化而再次升騰了起來,就在這一刻所有的牽絆都被我放在了一旁,隻有曾經作為一名傭兵的榮譽充斥了我的全身。
我伸手推開了呆在了旁邊的女駭的母親,雙手緊緊的抱著女孩,把我倆的頭都埋進身體裏,全身綣的盡可能的小,然後準備著迎接身後可能致命的一擊。
那一刻我沒有了患得患失的恐懼,也沒有了對於明天的種種渴望,我想擁有的隻有現在,不論生死也好,我至少維護了傭兵的驕傲和自信,此時的我不禁為自己剛才的猶豫啞然失笑。
想當初自己作為一名雇傭兵時,不知經曆過多少次的生死選擇,哪一次自己不是果斷異常,和那些危險相比這次已經安全的象是在路上摔了一交,可笑的是為此自己還進行了一番激烈的 “思想鬥爭”。
時間似乎並沒有因為怕打擾我的思考而停止,背後的汽車如期而至的重重撞在了我的背上,立刻背上剛才無數被玻璃紮破的傷口同時開始了呻吟流淚。顧不上體會背後那股瞬間傳遍全身幾乎讓人思維停止的劇痛,我利用剛才繃緊背部肌肉產生的一絲彈性,用盡全身力氣向上一翹肩膀,然後在汽車完全撞實之前向後滾了出去。
就這樣借助著汽車的慣性,我抱著女孩,從汽車表麵一路翻到了汽車尾部,最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劇烈的慣性又使我倆一直滾到門口才在柱子的幫助下停了下來。
就在我抱起女孩向後翻滾的時候,我好象看到了一縷熟悉的目光從二樓望向自己,隻是還來不及辨認,我就已經被重重的撞飛了出去。而汽車也終於因為撞上了二樓的樓梯而不情願的停了下來。
此時的我在確定懷中的小女孩沒事後已經無心理會身邊的事情了,就是剛才那看似簡單的一滾,事實上已經是我用盡全身解數的結果了,而背上的玻璃碎片隨著剛才那重重的一撞,已經深深的鑽進了肌肉裏,現在正在那裏努力的提醒著我它們的存在。
這一路滾來我也並不輕鬆,我的手臂、腿上、還有早已傷痕累累的背上不知又憑添了多少傷口,這些傷口雖然讓我痛得要死,卻還並不是最嚴重的,我直覺的感到在被汽車撞擊後我的內髒似乎受到了一定的傷害,到現在為止我始終難以通暢的呼吸,這讓我不由擔心是否是自己的肺部受到了傷害,好在沒有吐血的狀況發生,應該還不至於致命。
此時女孩的母親似乎才剛剛從一係列目不暇接的變化中清醒了過來,連忙衝了上來,看著女孩安然無恙她不禁鬆了口氣,緊跟著就緊緊抱著女孩的身體失聲痛哭了起來,
隨後的一切就象好萊塢三流電影一樣,警察製服了早已撞暈過去的匪徒,而英雄呢隻要沒死都統統送上了救護車,揚長而去。
躺在救護車中的擔架上,我此時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恐怕下午上班要遲到了,不知道葉敏會不會相信我的解釋。恐怕她很難相信這樣的一個理由,隻會懷疑我隨便看了場電影而後就用其中隨便一個場景來敷衍她。
看來我得編一個可信度高點的借口,不過依照葉敏的精明恐怕無論什麼樣的借口都很難蒙混過關。。。。。。。。。。
其實我錯了,如果我下午真的去上班的話,那麼不論我采用什麼借口,即使是類似車子拋錨、衣服被盜之類的狗屁解釋葉敏都會毫無保留的相信,甚至更大的可能是葉敏根本就不會問我。
因為我根本不會想到此時此刻葉敏也正在這個餐館二樓的一個包間裏,從我一進來她就已經看到了我,我當時匆忙間感受到的那縷熟悉的目光,正是葉敏擔心的目光。剛剛所有發生的一切她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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