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難想象的吧?
在眾人口中是那麼一個詭譎莫測、陰鷙狠毒、殺伐果決、黨同伐異,就差一時興起跑去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裴皇爺,私底下,竟然是這麼一個大孝子。
可知道他在成為裴皇爺之前那些過去的人,都不會詫異這一點。
不管是裴紅綾帶著繈褓之中的他,流離失所,躲避仇家的追殺;還是裴大伯為了他,犧牲了自己做父親的機會,甚至於在妻子提出離婚的時候,都沒有任何的動搖。
這些恩情也好,親情也罷,背後的情深義重,是蒼白的語言所無法形容其千分之一的。
再一個沒心肝的陰狠玩意兒,他也到底還是個人。
是人,就有心。
更何況……
海心心想,姓裴的也不是真的沒心肝。
一個真正沒心肝的人,獠牙利爪是可以對準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親人。
但你可曾見到過,裴皇爺的獠牙利爪對準過裴大伯?哪怕,裴大伯手已經都伸到家門口了,都開始幹涉起他的婚姻大事兒了。這男人,也沒有對自己的大伯做出任何的舉動。
撐死了,就是把她這個海家的恥辱娶回了家門,狠狠的惡心了一回裴大伯。嗯……而且惡心的還不輕。他這一手,海心心特別佩服——
夠絕!夠惡心!夠下作!
估計隻要一想起自己大侄子的婚姻大事,裴大伯就每每得吐出三升老血。
以他裴皇爺的能耐,若是真想對裴大伯動手,試問一句,裴大伯有還擊的能力麼?
海心心一直覺得,裴皇爺這樣兒的,才是真男人!
在家裏橫行霸道耀武揚威,用京話兒說,就是家裏橫,這特麼算什麼本事?
真正有本事的人,隻會在外邊張狂霸道。回到家,關上門,孝順兒子該怎麼當就好好的當著。
家,就是家!
不是用來給你橫行霸道的地方。
在外逞凶,在家孝順。
這樣兒的男人,最特麼有魅力了!
既然這男人都願意在家當個孝順兒子了,她自然沒有不奉陪的道理。
腦袋一點,海小妞兒認真的保證,“放心吧,爺,我一準兒好好陪著婆婆,絕對不會讓大伯又把她拉過去當給您施壓的籌碼。”
“傻.逼。”
瞧瞧瞧,又來不是?
好端端的,不知道她那句話哪個字又惹了這位爺,有話就不能好好說,不罵人會死他啊!
“海小妞兒,別說爺沒提醒你。你婆婆,才是裴家最深不可測的人,懂?”
她婆婆?
裴紅綾?
那個每天在裴家深處簡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天天擱家裏做手工小玩意兒的貴婦,才是裴家最深不可測的人?
這話兒,從何說起?!
這妞兒特坦誠的搖頭,“不是太懂。”
他們裴家,沒有一個人是好想與的,這點她能理解。
當年連裴大伯都保不住的母子,也還是過了十多年,等事件慢慢平息了下去,才敢將他們母子重新接回裴家。
那種情況下,裴紅綾是怎麼以一個弱質女流帶著一個繈褓之中的兒子,躲過了那些追殺,雖然日子過的辛酸了一些,但她至少是把兒子平平安安的撫養長大了。
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會是她眼中看到的,坐在輪椅上,天天伺弄花草,做些小手工的貴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