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妞兒臉皮厚的像城牆根,可有時候臉皮又薄的像個黃花大閨女。
剛才給她塗完了藥膏,本該光溜溜的躺在床上,這妞兒臉皮薄,說什麼這是在別人家,她沒辦法不穿衣服。死活非要把T恤給套上,拉扯間,已經有不少的藥膏被蹭到T恤上。
這藥膏可是薛禮不知道砸了多少銀子,用了多少名貴的藥材才搞出來的,要不是高大勇打著裴皇爺的名號親自去要,薛禮怕是都不肯給一指甲蓋的大小。
裴皇爺拿出手的東西,那有差的?
海心心也知道這藥膏的貴重,哪怕皮膚上已經像是被火烤一般,她也沒有哼唧,更沒有去浴室把藥膏衝幹淨。
她想,姓裴的難得關心她一次,她要是不識趣,也就別怪人家平日裏欺負利用她。
可火辣辣的蟄痛,真的讓她痛苦不已。
光潔的腦門兒上,已經有豆大的汗珠順著那鵝蛋臉兒慢慢滑下。
閉了閉眼睛,打算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抵抗蟄痛上,身後,卻一陣淩厲的狂風刮來——
狐狸眼兒睜開,人已經被男人打橫抱在了懷中,輕蹙了蹙眉頭。
“裴翩皇,你又要逞凶?犯哪門子病?”
男人寒著一張陰鷙邪戾的峻峭臉龐,抱著她一腳便踹開了浴室的房門,發出‘轟——’的一聲。
那米白色的門板,搖搖欲墜幾下,‘匡唐’再一聲,脖子緊連著一點皮的在門框上耷拉著。
謔!
這麼大火氣?
這位爺哪根筋又抽抽不對勁了?
‘噗通——’
根本不等海心心想明白這位爺怎麼又發火兒了,她的身子已經輕飄飄的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
直直摔進了浴缸裏。
隻有浴缸,沒有水。
頓時,從尾椎骨傳來鑽心的痛,讓這妞兒一瞬間紅了眼眶。
“靠——裴翩皇你丫是不是有病——”
嘩啦啦……嘩啦啦……
從頭頂上傾瀉而下的水,冰涼刺骨。
本來就怕冷的人,狠狠的打了個激靈!
愣愣的跪坐在浴缸裏,目瞪口呆。
也不知道是被冷水凍傻了,還是被這前後幾秒鍾的莫名其妙的飛來橫禍給弄懵了。
她眨了眨狐狸眼兒,又眨了眨狐狸眼兒。
幾秒鍾後——
“裴翩皇!你他媽折騰人也不是這麼個折騰法兒!”
靠,上一秒還豔陽高照的特意找了藥膏給她去除身上的疤痕,這一秒就又特麼犯病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三大姑七大姨也不能忍!
天靈蓋燒著一把無名火兒,心尖兒竄著一口憋悶的氣。
海心心抓住浴缸的邊緣,起身就要跟男人拚命。
可她人還沒坐起來,男人的大掌就已經按著她的頭頂,將她死死的按在了浴缸之中。
冷!
冷到心尖兒的冷。
冰!
冰凍骨子裏的冰!
寒!
寒氣席卷全身!
大冬天被人扔進冰水浴缸裏是什麼滋味?
海心心不太清楚。
她隻知道,冰冷的水已經凍的她臉龐僵硬,她的手腳,已經開始痙攣抽搐。
“姓裴的——”
剛剛才掙紮著從涼水裏探出頭來,腦袋又再次被男人死死的按進冰水之中。
“咕嚕嚕……”
“咕嚕嚕……”
呼吸……不上來……
肺裏的刺痛比冰涼,讓她有一種錯覺——
姓裴的,這是要淹死她!
‘滋啦——’
男式的T恤,好像被撕碎成兩半。
不知道了,她已經嗆水的感覺快要溺死,冰涼的水凍徹心扉,凝固血液,她……
她好像是被扔入了冰涼的大海,波濤洶湧的浪花一卷接著一卷,她根本使不上力氣。兩隻手,胡亂的在空中揮舞著,指甲狠狠的刮在浴缸上、牆壁上,發出‘嘶嘶滋滋……’令人惡寒的聲音。
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涼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
按著她頭頂的大掌終於鬆開,裴翩皇有力的手臂將她從浴缸中拎了出來。
她攀著男人的肩膀,章魚一樣的把自己纏擾在他身上,靠在他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兒。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覺得自己要被姓裴的給溺死在這浴缸當中。
“王八蛋。”
縱然語氣虛弱,可絲毫不會減少她語氣中的凶狠惡毒。
她狠狠的目光,刀刻一般的在男人峻峭的臉龐上剜過。
掙紮中已經被折斷的指甲,深深的嵌入到男人的皮膚當中。
裴翩皇一點都不懷疑,如果這妞兒手中有一把刀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送進他的胸口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