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國請來的直播團隊很專業,善後工作處理的井井有條,沈衝觀察了了一會,發現沒什麼可擔心,於是等張愛嘉卸完妝之後,兩人一起步行,朝500米外的文華酒店走去。
在香港大會堂附近,有一個很大的多層停車場,陳柏生是做組織的一把好手,離場疏通工作準備的很充分,沈衝在後台呆了十來分鍾,等再走出來的時候,大部分嘉賓都已經駕車離開了,剛才還熙熙攘攘的街頭,變的一片安靜。
“我讓司機送天寶回家了。”沈衝看了看街頭執勤的警察,說道:“走過去吧,也就一裏路。”
張愛嘉用一塊五彩斑斕的絲巾裹著肩頭,點了點頭。
兩人安靜走了了一會之後,她問道:“怎麼不講話?”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沈衝抬頭,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盛宴過後,總讓人心頭空落落的。”
“你居然在想這個!”張愛嘉嘟著嘴,說道:“我還以為你在想怎麼安慰我呢?”
“你有什麼好安慰的。”沈衝哈哈大笑,攬著她的纖腰,說道:“你有演技,又不缺機會,早晚會拿獎的。”
“可是今年我沒拿到啊。”
“你還沒30歲呢,急什麼。”沈衝用下巴摩了摩她的頭發,說道:“拿獎又不是生孩子,不限年齡的,五六十歲一樣可以拿。”
“去你的。”張愛嘉推了他一把,埋怨道;“盡胡說八道,你才五六十歲拿獎!都那麼老了,拿獎還有什麼用。”
她走了幾步後,又問道:“我得票差多少?”
“何必問這個,沒有意義,反正上台領獎的隻有一個人,明年再來拿好了。”
“你要幫我。”
“生孩子我可以幫,演戲我怎麼幫?”
“色鬼。”張愛嘉不輕不重的擰了他一把,膩聲說道:“你那麼有才華,要幫我拍一部好電影。”
“我怕我沒功夫啊。”沈衝輕歎一聲,說道:“你聽過一個典故麼?”
“什麼?”
“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
張愛嘉不解,抬頭看了看他,說道:“這是身處險境而不自知的成語,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我就是個騎著瞎馬的盲人,走幾步,丟個石頭,聽聽回音,猜測前麵有沒有危險,然後再繼續走。”沈衝緊了緊抱她的力度,說道:“今晚的典禮,就是我投的一塊石頭,我要仔細觀察回音,然後判斷走哪條路,所以今年可能會非常忙,去搞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真不知道你每天忙碌,到底在做些什麼。”張愛嘉用手撫了一下他的衣服,說道:“你又不缺錢,何必把自己搞的這麼辛苦。”
“男人嘛,總要做一點大事出來,才不虛此生。”沈衝看著燈火輝煌的文華酒店,笑著說道:“我要是個花天酒地的紈絝,你會跟著我?”
“那也說不定哦。”張愛嘉掙脫他的手,上前走了幾步,然後回首給了個眼波蕩漾的笑容,說道:“紙醉金迷的安逸生活,誰不愛?”
……
星輝萬千,不如明月一輪。
沈衝就是那輪明月,因此他一走進餐廳,立刻引起了眾多人的關注,記者們紛紛甩開各自的采訪對象,朝門口湧來。
沈衝先回答了幾個諸如“為什麼是《空山靈雨》獲獎?”之類的常規問題後,一個記者擠上前,問道:“沈先生,請問你對趙丹的言論有什麼看法?他的致辭是不是提前準備好的?內地政府會不會批鬥他?”
“每個領獎人的致辭,都隻有本人才知道,因此我事先並不知道趙丹先生的致辭內容。”沈衝對此早已和汪洋溝通過對策,此時侃侃而談道:“其實趙丹先生隻是陳述了一些客觀存在的事實,並不值得大驚小怪,我想各位反應過度了,內地動亂已過,一切都在走向正軌,我想絕對不會出現所謂的批鬥。”
“至於我的看法,我很讚同趙丹先生的言論,那就是政府不要管的太寬太細,如果一定要管,就用法律的形式固定下來,不要朝令夕改,含糊其事,這就好像養魚一樣,把水池子造好,讓魚自己遊,自己長就行了,如果整天提心吊膽,今天放在水池裏,明天放在溝渠裏,後天又搬到玻璃箱裏,總是折騰,魚肯定要死掉的。”
“說起魚,其實我覺得電影這玩意,就好像那邊水箱裏的金魚,花花綠綠的,給人欣賞,打發時間用,連當食物充饑的本事都沒有,可不知道為什麼有很多人覺得,電影這玩意是條鯊魚,隨時都會咬人,恨不得給每條魚嘴裏的牙扒光,然後套上籠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