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裏休息了一天,第二日錆铖便來到了碧劍山莊。
清晨的霧尚未散去,整個山莊在朦朧的白色中若隱若現,透露著寧雅清幽,清新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百花齊放,翠葉油亮,點點陽光在葉隙間投下,地麵映出了無數星斑。宛如人間仙境,一方淨土。
鵝卵石鋪成的小路蜿蜒逶迤,悠悠通向遙遠不知之處。一路上錆铖看見了不少靈動的生靈在林間戲耍,在路過一座小橋上時,還有數條紅紋鯉魚躍出水麵。
在山莊後方是一片深廣的竹林,蔥翠欲滴的片片竹葉上還沾著清晨的露水。
氣氛清涼,舒爽怡神,在林間深處,隱隱飄來悠揚琴聲,似一顆石子墜入湖麵,蕩漾起圈圈漣漪波動人的心弦。
酌我杯中酒,
邀天人亭中。
千年煩惱幾時休,
一醉今朝,不問憂愁。
……
悠悠吟唱,淡雅出塵,聲音飄渺如雲霧,錆铖不由駐足。那聲音似有洗滌人心的力量,仿佛衝刷人內心的煩苦。
……
遙遙天際,
淡風輕天高。
孤人獨愁,
三千煩惱絲。
……
一座小巧玲瓏的竹亭藏匿在如紗似煙的霧氣中,蘊含著奇異力量的吟唱飄蕩在這片天地,在朦朧的霧氣中依稀可以看見一名儒服男子,羽扇綸巾手撫琴弦,昂首讀吟。
恍惚間錆铖感覺此人好像曾今見過一般,此念也就一閃而過,在那清雅之氣的感染下,不他由得點首出聲“好琴,好詩。”
他這一出聲未免有些突兀,那亭中琴聲像是被刀斬一般驀然打斷,亭中沉默了許久,那飄然的聲音才又傳來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尊下已至,不如上前來小飲一杯。”
“正有此意!”錆铖也非做作之人,一拂衣袖,鐵劍別在身後,十餘步間跨越幾十丈距離,登臨竹亭。眼下亭中,一張石桌兩個石凳,桌上放著一隻百年楠香木雕製的古琴與一尊銀鑲玉酒壺。
古琴琴身聞有山河流水圖,乃工筆所謂,刻畫入神,絕非常人所能為之。那尊酒壺上則可有一個淡金色的“軒”字,即使錆铖的見識也是認了出來,正是上古皇朝之遺物。
在儒服男子對麵坐下,錆铖笑道:“獨孤莊主好修養,連我這一介武夫也不禁神馳以往。”
“不敢當,我獨孤洛縱是琴詩之道小有所成,也萬萬不可與劍尊比肩。”儒服男子曬然一笑,揮袖間收了古琴,不知他用的什麼手法,手中憑空生出了兩個酒杯。酌滿酒杯,將其中一杯擲向錆铖。酒杯飛在空中,錆铖兩根手指閃電般虛空生出將酒杯夾住。杯中滿滿的酒水微微晃動,竟是一滴未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