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塌陷,洞窟埋沒,劍聖劍意催破蒼穹,輝州城外山脈中一片廢墟。
轟!石飛沙散,廢墟下射出一道白色身影。錆铖體內真氣一震身上灰塵簌簌而落。此刻日落西山,天際一輪明月隱隱浮現,快要進入夜幕之下,遠處輝州城卻是燈火暗淡,升起幾縷烏煙。
想起西門慶的話,他心中有不詳的預感,直接朝城中奔去。
半柱香後,錆铖來到城門口,老遠便聽見嘈雜轟亂的叫罵聲,心中一下子跌入穀底。
跨進高大的城門,眼前所見攤鋪散亂,大街上行人亂跑,當街砸攤,不少人甚至搶家劫社。整座輝州城毫無紀律可言,嗡嗡亂作一團。
錆铖瞳孔渙散,無神的望著眼前的景象,繁華似錦的大城池不見昔日昌榮,委身自律的人瞬間變成罪惡之徒,殺人搶劫處處可見。
“吼!”令人驚悚的嘶吼聲響起,如地獄鬼嘯聞者頭皮發麻,一名布衣大漢揮舞著大刀砍死一名婦女而後看到不遠處的錆铖,獰笑著跑了過去。
大漢雙目赤紅,裸裸殺機森然可怖。一刀朝錆铖腦袋上砍去。但是刀至錆铖腦後半寸徒然而止,劍意護體透體自發,數十道劍氣瞬間將他洞成篩子。
鮮紅的血水飆濺在臉上,一股腥臭的血腥味灌入鼻腔,錆铖身子顫抖起來,一種數十年未曾展現過的情緒在他心中蔓延開來,無神的瞳孔中慢慢出現了恐懼。瘋狂的人,暴亂的城,眼前的一切與十餘年前的那場噩夢漸漸重疊。
他記得那個夜晚,同今夜一樣,血一樣的天空,人群暴亂。
血雨飄搖,藥安鎮淪陷,至尊殺虐,血洗城池。昔日裏棍尊,槍尊的嘴臉變得極其獰惡,為一己私欲,封鎮屠殺。
那時錆铖無助的躲藏在屋子裏,躲在娘親背後。那個夜裏他看見母親死在那冰冷的槍尖下,點神槍的槍柄血跡淋漓。
“不!”錆铖嘶吼道,雙手扯頭,指節攥的幾乎脫臼,俊美的臉龐變得扭曲。血紅色漸漸充斥雙眼,眼前的一切被蒙上了淡淡殷紅,神智漸漸模糊起來,恐怖的劍意不由自主的暴動,方圓一丈內的事物全被洞穿,攪得粉碎。
這時,一名年輕美貌的少婦神色驚恐朝錆铖跑來,身上衣衫被撕破大塊。在他後麵三個公子打扮的年輕人緊緊追逐。
少婦胳膊上大塊淤青,頭發散亂,衣不蔽體。姣好的容顏滿是恐懼,當他看到前方的麵目猙獰若狂的錆铖時眼中流出了絕望的神色。
後方三人緊追不舍,少婦左右看了一眼,淒然一笑。身子一轉額頭狠狠的撞在牆壁之上,頓時血花四濺,泊泊流了一地。
錆铖一下子靜了下來,有些神經質的走了過去,將少婦抱了起來。
三個公子走上前來看了看,不由搖了搖頭,嬉笑道:“兄弟,已經死了,換一個吧。”
錆铖露出了神經質的笑容,少婦的臉龐漸漸與當年那無助的臉龐融合,她耳邊響起了母親死前的囑咐。
“好好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