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學校的禁區”簌泠不悅的睜開眼,轉過身,卻看到了一幅很美的圖景。暈紅的夕陽透過樹葉打下的剪影剛好著在他的左臉,一身的黑色如同夜一樣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他的眼睛狹長,黑色瞳孔像洞一樣囊入了他所有的感情,它們像進入黑洞之後被解成碎片,漫無目的的漂浮在那個不屬於它們的空間,精致的麵孔如同玻璃,沒有空隙,也那樣虛無。這樣的人很危險,直覺告訴她,他是從同樣孤獨的黑色中攫取他要的營養,像金魚那般不知足,也像黑洞一樣沒有上限。
簌泠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離他遠點,於是準備繞過他離開。可是當簌泠看到他的表情時,竟忘了逃離。不是那些表情太詭異,而是在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不應存在任何表情。喜悅與驚奇----這兩種不該出現的表情在他臉上展現出來,這種人隻能帶給別人喜悅與驚奇.
他右手緩緩抬起,食指有些顫抖的指著簌泠,用不敢相信的語氣說:“你是….景始?你..景始,景始….”簌泠茫然的搖了搖頭,可他好像沒有看見,一把抱住簌泠,嘴裏不停的說景始,簌泠感覺到他的慌亂,不均勻的心跳以及哭腔,這一切都像個孩子,可他不是。“我是簌泠,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簌泠試圖向他解釋並推開他,“不,你是,你就是景始,我不會認錯”他好像怕心愛的東西又再度失去似的向他自己解釋著,簌泠開始感覺到他的痛,這種感覺就像當時她失去爺爺。可是這於簌泠而言,絕不是一個好事,同一類人即使再像,也會彼此同時把刀刺向對方。
“我是簌泠!”簌泠有些憤怒的推開他,冷漠地走了。
怎麼可能,她怎麼會不是景始?這不可能啊,不可能。一模一樣的臉,這張臉已經在他心裏落下了印記,不可能會認錯,不可能。。。可是她眼裏的淡漠分明在扯開他們之間的這次相遇。。。。他開始笑,笑得勉強到流淚。
“他好像丟了一個重要的人”木走在簌泠的旁邊卻不停的回頭說,“這跟我們沒有關係”
“可是我們很像他丟的人”“木,別想了,我們千萬不能犯那個錯誤,在媽死的時候,我就知道,永遠不要”木聽話的點了點頭,簌泠笑了,笑的卻像木一樣不自然。
簌泠的媽媽死了,為了所謂的愛,為了殘存的回憶,為了一個絕情的男人。
簌泠不會和別人打交道,也忘了和人打交道,對什麼都可以用一張千年不化的冰臉來回絕,他們把現在的友情當成是對未來的一種投資,可是她不是個好的投資商,不會賺取利潤,也忍受不了慘跌的代價。
所以,她隻要木,這個唯一懂她的,她就像從一個身體裏分出的靈魂。
莫泊桑說過:當人們感到孤獨時,他們就會用幽靈來填滿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