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華錦一直睡到中午,在老媽的千呼萬喚聲中,才懶懶地起床。感覺頭還有點暈暈的,看來幾種洋酒混喝還真的很要命。
洗臉的時候他忽然聞到了一股清香,絕對不是肥皂的香味,也不是洗發水的香味,總之,不象所有他所熟悉的氣味。
他低了低頭,看到那塊玉牌,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拿起玉牌,放到自己鼻子下麵嗅了嗅,發現沒有聞到什麼特別的氣味。
周華錦對著鏡子笑了。
出發的時間他並沒有告訴小倩,但是老媽卻說上午小倩打電話來了,而且老媽也已經將他的航班時間告知了小倩。
看來,小倩還非得親眼看著周華錦戴著這塊凝聚著她全心之愛的玉牌,登上飛機飛往太平洋的另一端她才罷休。
吃過了早餐,看了一會兒書,華錦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一些煩躁不安,這絕對不應該是前往美國之前的忐忑所造成的。
華錦從來不會擔心他到美國後會怎麼辦的事情,事實上他的七大姨八大姑的親戚都在美國,基本上算是美國式大家族了。而且,安妮也在美國,雖然華錦並不喜歡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打點妥當,周華錦將以總經理行政助理的職位接手美國分公司的業務,這個所謂的公司其實也就是個家族企業,所有的高層管理人員幾乎全部是"周家人"。
從某種角度上,周華錦覺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從一出生就被注定被設計好了,步調準確地按著長輩的意願在穩健前行。
他的前途不用他自己擔心,然而卻讓他煩躁不安,這真是奇怪的感覺。是的,他華錦有何德何能,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從來沒有吃過苦,錦衣玉食的生活早已經使他忘記人間還有"謀生"這個詞。
我到底在煩什麼呀?
周華錦決定不再想這件事,閉著眼睛在床上打了個盹,忽然又聞見了那股神秘而又讓舒暢無比的清香。華錦隻能這樣形容這種古怪的但讓人心情爽朗的氣息。他陶醉在這種氣味中,似乎有些飄飄然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周華錦感到自己好象置身於一個潔白無暇的環境中,周圍的一切都散發著柔和的白色光芒,五六個穿著寬大的雪白衣衫的女子圍坐在他周圍,個個都很美豔,但令人心驚的是她們都向他伸出了右手,好象在向他乞求著什麼,又好象是在努力地伸出手來觸摸他,但卻無論如何也觸不到他的身上。
“我在做什麼?”
華錦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那個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男人,那個自己,也穿著白色的肥大的衣服,正盤著腿坐在地上,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而且也看不清地麵上有什麼東西,全是白光,晃得他眼睛生疼。
“那些白衣女孩,是誰呢?是什麼樣的人?”
他正在迷惑地想著這個問題時,突然模模糊糊地聽到他母親在呼喚他的名字,一下子他就醒了,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夢,夢醒之後才知道,原來剛才母親是在叫他,提醒他該準備上機場了,時間不多,趕緊吃點午飯,好去趕飛機。
午餐很豐盛,但周華錦卻吃得心不在焉,總在腦子裏想著剛才那個古怪的夢。至於那個夢到底意味著什麼,他可一點兒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