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語蓉唇角彎起:“你是在說風涼話嗎?”語氣裏沒有責怪的意思,反倒有些玩笑。
“不敢……”
加拿大果然令人眩目,大都市一處高樓上,君浩悶悶地站在落地窗前,緊擰眉頭,他在思念遠方的她,有個青秀高挑打扮時尚的女孩朝他走近,像是讀懂了他臉上的寂寥和寂寞:“在想什麼呢?”
君浩聞聲回眸,冷凝的目光落在女孩精致的臉上:“你是誰?”
“我叫雅念,是你爸爸的女兒,從今往後也就是你的妹妹。真高興認識你。”女孩友好地介紹著自己。
對於這個突然間冒出來妹妹,君浩並不驚訝,他隻是凝視了她一會兒,雅念遞給她一杯香檳:“慶祝我們有緣相聚!”她豪爽地一幹而盡,君浩也一飲而盡。
身後傳來爸爸媽媽歡心的笑容,媽媽在門口喚道:“君浩,雅念,快過來。大姨過來了,快跟爸爸一起去接她。”
“哪個大姨?”君浩疑惑地問。
雅念一麵拉著他往前走,一麵微笑著告訴他:“是爸爸的一個好朋友,剛從美國回來,特意趕來參加爸爸和媽媽的婚禮!”
從雅念的口吻中不難聽出,她對這個新媽媽很喜歡。
顏家大院裏,韓語蓉聽著音樂坐在秋千上,暖風中,她靜靜地哭了,身邊放著一輛自行車,是小微昨天特意從萊姆山莊騎過來的。
小微遞給她一杯溫奶:“喝了吧。”
她如同木偶般呆滯地轉過頭,靜靜地靠入小微弱的懷抱,淚水仍在靜靜地滾落,在臉龐滑過一道道痕跡。
“人之所以痛苦,是因為有記憶。不論是美好的記憶還是悲傷的記憶。姐姐,讓我們麵對現實吧。他不會再回來了。”小微一襲白色洋裝,她安靜地立在風中。懂事地安慰著姐姐。心中同時也在期盼著顏晨能快點回來。
“我要幫你把快樂撿回來。”小微緊緊抱住她。下定決心地說。
美麗的光影中,兩個天使相依偎,鑲嵌成一副迷人的畫卷。
君浩走了,艾英學院不再出現他熟悉的身影,一切似乎沒有意義,韓語蓉開始天天窩在家裏。不再理會功課。
這天,爸爸與韓語蓉麵對麵而坐,爸爸刻意“細看”財經報,韓語蓉若有思地靠進沙發裏。目光有點呆滯。似乎很久很久,她臉上都不再有開心的笑容了。
過了很久,爸爸才醞釀著開口:“語蓉,這樣的結果也沒有在你意料之外,記得爸爸曾經提醒過你,移居加拿大,對於君浩跟他媽媽來說,那是遲早的事。”
韓語蓉淡漠地凝望著爸爸:“原本我以為放下他很容易,可是我錯了。”
“如果放不下他,難道就天天不開心嗎?一輩子都這樣子嗎?沒有他,你就不在乎其它人了嗎?”爸爸無法發時間去體會她此時的心情,隻希望女兒能夠快樂起來。
爸爸還說:“這不叫拋棄,知道嗎?萬一有一天,爸爸媽媽要帶著你和小微離開這裏,你會為了君浩留下來嗎?你會嗎孩子?”
“我不會。”脫口而出不經思考的話讓爸爸臉上綻放出欣慰的笑容:“所以說這個世界上的愛情並不偉大,比愛情偉大的情誼還有很多很多。而時間正好就是愈合這一切的傷口。語蓉,你還小,以後會慢慢明白的。”
韓語蓉突然便像感觸到了什麼,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決心要去忘掉。
有些記憶是可以深藏在心裏的,那是一種美好,而那些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還是銷毀了好,免得看見了會傷心,於是她做了一個不知是不是正確的決定,她把跟君浩有關的所有東西,統統整理一遍,並交給小微替她處理掉。
姐姐在微笑著囑咐自己,眼珠子卻是無比淡漠。小微寧靜地接過那一大堆物品,她知道裏麵有書籍,背包,鞋子,相冊,書信……她按著姐姐的指示,扔到了大院外的垃圾池裏。
往後的一些日子,韓語蓉對君浩隻字不提,她開始忘我地練習舞蹈,跟小微一起去上舞蹈課,或許忙碌的生活可以讓她忘記這一切。
大約十天後的一個黃昏。
韓語蓉跟小微踩著夕陽邁進了顏家庭院。遠遠地望見女傭們正忙碌地擁進客廳,姐妹倆疑惑地對視,然後快步跟進去,踏進門的一瞬間,隻見爸爸西裝革履地清點著三個密碼箱中的衣物,媽媽則溫婉地陪在旁邊,在見到倆姐妹的一刻,溫存的笑容被淡淡憂愁覆蓋。
“你們這是幹什麼?”韓語蓉警覺地衝上前去抓住媽媽胳膊,小微也跟上前,不滿地盯著女傭,厲聲質問:“你們在幹什麼?在收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