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無力地笑了,聽說顏晶出事了,他就這麼忙不迭要去救她?卓然垂下頭去,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不可笑嗎?急吼吼的來見他一麵就是為了來被他指責的,可是她笑不出來,她摸出口袋裏那張已經被她團成一團的確診單來,現如今她的死活還有誰會關心?手一樣將那團紙朝著不遠處的垃圾桶扔去。
失了準頭,紙團扔到垃圾桶的邊沿上彈到一旁。卓然一刻也不想停留的離開了婚禮現場的門口,徑直乘電梯離開了這個她一輩子都不想再來的皇裔大酒店。
卓然前腳離開,後腳就有一個裝扮時尚且精練的女子從門內繞了出來,好奇的撿起牆角躺著的那個紙團,打開來一看,一雙畫著精致眼線,塗著全球最高檔品牌睫毛膏的眉目頓時驚住,難怪剛才卓然看著這個紙團的時候神情既悲傷又嘲諷。仔細想起來,今天突然出現的卓然,確實有些悲情和諷刺了些。
女子想了想,最後還是將展開的確診單子折好放進口袋裏,她早就看出來了,尊少的這場婚禮氣氛有些詭異,這一留心就發現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枉她剛才擔驚受怕的趴在門側縫旁偷聽那麼久。
這時門內又有人走出來,一樣的精致的妝容,時尚且精練的衣裙,她上前挽住女子的胳膊說:“詩詩姐,婚禮取消了,真是的,我還想看能被尊少看重娶回家的女人是何方神聖呢,誰知道眼看著婚禮就要舉行了卻宣布取消了,真是掃興。”
沒錯,這個撿了卓然的確診單的女子就是詩詩,曾經在冷尊剛回來京安市的時候親手選拔出來的助理,帶在手下一段時間後打發到外地的分公司,用唐秘書的話說就是對尊少有非分之想被尊少趕到外地去了。說起來,這位詩詩小姐和卓然在這個皇裔大酒店裏還有一麵之緣,幫著卓然穿了禮服和冷尊一起見識了當時的吳明的真麵目。也是因此才在剛才格外的留意卓然吧。
詩詩對後出來的那位女孩子說:“尊少的事情豈是我們能說三道四的,取消就取消了,我們早些下樓去省得等一下人多,取車都不好取。”
好在冷尊的這場婚禮本就倉促,更沒有通知多少人,所以臨時取消婚禮也沒有太大的淩亂。
賓客們陸續離場,而這時一輛救護車停在大酒店的樓下,酒店大門外停車場中美麗精致的綠化小花壇的側後方,沈嬌微微探出頭來,親眼看著換下那身紮眼的婚紗的顏晶被幾個保鏢抬上了救護車,因為顏晶穿著常服所以沒多少人注意到。
救護車的門關上,然後快速的離開了酒店的停車場。沈嬌親眼看完這一幕後滿意的笑了一下,她已經確定了,顏晶就是被送進醫院做了最好的搶救,那張臉也是徹底的毀了,而且顏晶啊,這輩子都別想再有孩子了,那一腳揣在她的肚子上,現在想起來沈嬌都覺得心裏特別解氣。
多日來盤旋在心頭的怨氣,被追殺,被毀容,被騙,被逼債,這所有的所有沈嬌都清楚的記得,是誰讓她一無所有的,她發誓就是做了鬼了也要一點點的討回來!她今天可是一大早就等在這個酒店裏了,雖然酒店裏早就布置了保鏢,可是她就不信一個空檔都沒有,終於等到冷尊離開,她才趁著空檔報複了顏晶。
果然老天是仁慈的,沈嬌該報複的都報複了,心裏很是舒暢,轉身想要離開。這時忽然發現停車場的一個邊緣角落裏,冷尊就這麼站著看過來,身上新郎禮服的外套已經脫掉,隨意的穿著淡粉色的襯衣,袖子挽起,領口隨意的開了兩顆扣子,指尖夾著香煙,麵容俊美卻太過剛毅像是大理石雕刻出來一般。
被那雙冷凝的眸子盯著,沈嬌不由自主的向著他走了過去,反正都被他發現,躲著也沒意思,何況他若是執意要問話,她躲也躲不掉的。靠近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的時候,感覺到他周身都散發著無盡的寒意和決絕,仿佛這人的心是冰冷的玄冰鑄就的,他的決定就是聖旨,沒人能攔得住他,神擋弑神佛擋弑佛。
“為什麼?”冷尊冷若刀刻的唇微啟,吐出這三個字來。
沈嬌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不由想到從前的那個時候剛回國來的他,那個時候他冷是冷了些,好歹還有點人味,會說花言巧語會請了美女吃大餐,可是現在眼前的這位是冷透了的,根本就是連心都冷的凍成了玄冰。也罷,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廢話。沈嬌笑了一下,勾開蓋住臉頰的發絲露出那快猙獰的疤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