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子聽了冷尊的提醒後想了一下,事情的線索確實應該從顏晶那裏開始搜集,所有的事情,她都脫不了幹係。於是應了一聲,離開了禦龍首府。
此刻禦龍首府上方的天空中,映射出幾道紅霞,到了傍晚了,這一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看起來是多麼平凡的一天,隻有此刻安靜的坐在客廳裏麵的冷尊知道今天有多麼的不平凡。一個人住的時候,冷尊不喜歡家裏有保姆,這樣的傍晚時分,他就這麼靜靜的坐著,一個人,住著這個偌大的莊園,想了許多的事情,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想,隻是純粹的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第二天,卓然早起,送了小姨和沈嬌出門。國外那邊的手術愉悅提前了幾天,所以今天早上就要動身出發了。
沈嬌的臉上戴著口罩,隻是頭發依然披散著。穿著簡單的外套,拖了小巧的行李箱子,和謝夫人一起朝往謝宅的大門外走去。謝衡今天沒有早早的去公司,和大家一起送了謝夫人和沈嬌出門,叮囑說:“媽,國外那邊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資金也都打過去了,你過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沈媽也很擔憂,她拉著沈嬌的手說:“嬌嬌,去了那邊手術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媽不在乎你是什麼樣子,孩子,任何時候媽都想要你好好的。”
沈嬌握了握沈媽的手說:“媽,沒事的,昨天檢查過了也做了皮膚配比,都很好,你放心吧。”
謝夫人安慰了大家幾句後就讓大家不要再送了,拉著沈嬌上了車,朝機場趕去。眼看著車子越走越遠了,這時謝衡抬腕看了表,叫道:“壞了,壞了,差點忘了今天上午還有樁生意要談。我先走一步了。”說著小跑著去取車。
沈媽看著謝衡忙碌的身影,和藹地笑了,對身邊站著的卓然說:“隻要你們這些孩子都過得好,我們這些老人就舒心了。”
卓然笑了一下,算是回應媽媽的話,隻是沒人知道她的這個笑容有多僵硬。她清楚地記得複查時醫生說的話:“你的一些髒器已經癌變,要麼盡快接受化療遏製住癌細胞的擴散,要麼找到合適的髒器趁著癌細胞沒有擴散太多盡快做髒器移植手術。建議你還是選擇前者,因為後者的成本太高而且要找的合適的髒器並不容易,這年月捐獻髒器的人並不多。”
幸好這時沈媽已經和賀叔一起回房了,並沒有太多留意卓然的表情。卓然看著媽媽和賀叔相互扶持著的背影,眼睛突然有些酸痛,一行熱淚就這樣流了下來。她沒有回房而是在花園裏德椅子上坐了下來。
五月的天氣已經開始有一些熱了,坐在花園裏吹著微風看著綠油油的草坪,看著樹上隨風輕搖的樹葉,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這樣平常的風景,這樣的寧靜的時光,對於一個即將與世長辭的人,卻是那樣的美好。因為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
卓然從來不知道自己盯著一片葉子,也能看那麼久。難道真的是參透了一葉一世界的佛理?想到這裏不禁搖頭,所謂的佛理大概是為了教育人們麵對死亡的心態吧,因為萬事皆空,所以死亡並不可怕,因為死後有地域有西方極樂而且為善作惡皆有因果報應,所以活著的時候要多做善事。可是卓然知道,人死了就是死了,什麼都沒有了。
忽然後傭人跑過來對卓然說:“表小姐,門外有人找你。”
卓然還沒有回應傭人的話,隻見大門口就生硬的闖進來一個人。冷尊就這樣不顧謝家傭人的阻攔闖了進來,銳利的眸子一下就掃視到卓然的存在,幾步就走了過來。
筆挺的西裝,純手工製作的,最適宜春夏之交穿著的麵料,卓然不由自主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仰視著冷尊俊美剛毅的臉孔,看到他幽深的眸子裏明亮的瞳孔裏有自己小小的影像,微風吹來,又幾縷頭發在臉頰邊輕輕擺動。是啊,她執意不肯去化療就是不想要他看到她一天天衰竭的模樣吧。
“送給你的,好不好看?”卓然被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玫瑰花花束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他一大早火急火燎的跑來這裏急匆匆的闖進來就是為了送花賠罪?真不知道該笑他幼稚還是該被他的這股少有的傻氣感動。
冷尊見卓然遲遲沒有接受鮮花的意思,忍不住自言自語:“這花不夠多,不夠漂亮是嗎?要不我再多訂一點?”
卓然很是無語的將花束接了過來,開口說:“這些已經夠了,不用再訂了。”仔細想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送花呢。忽然想起什麼來,忍不住問出口:“老實交代,你以前有沒有給別的女孩子送花?”
冷尊的眼睛亮了一下,他就知道她的心裏還是有他的,於是在卓然身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以前我才不會給人送花,我看到那些送花的傻子都覺得可笑,沒想到啊今天我自己卻做了那麼一回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