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想透了道:“也是,今次貌似是被人捅了一刀,實際上卻是娘娘握著刀柄,讓那賢妃捅了自己一刀,力度控製得當,沒捅在要害上。她若是不上當,那以後捅的指不定是哪裏,咱們還是要小心些為好。”
蕊喬倒吸了口氣說:“是啊。且看著吧,這幾日皇後會有法子整治她。”
“不過娘娘您怎麼就那麼信得過慶嬪呢?”木槿問,“雖說咱們以前同住一個院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是有一些情分,可要把這整件事全盤交付給她,娘娘你可真是寬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蕊喬說著,唇角微微一勾,笑問木槿:“難道你忘了,她是從哪裏出來的了?”
木槿怔了一怔,旋即‘啊’了一聲道:“是了,慶嬪是長春宮出來的。”
蕊喬道:“那些年她在長春宮吃的苦隻怕是不少,好不容易熬出頭,如今隻要是能對賢妃不利的,相信慶嬪都樂意去做。”
木槿這才恍然大悟。
之後,果不出蕊喬所料,翌日一大早,皇後便在朝會的時候見著了芸茉故意露出的手腕,腕上有雲茉自己拿刀子割得傷口,雖說是結了起來,但顯然割了不是一回,故此傷疤看起來很猙獰,像是怎麼都好不了的樣子,還用砂布淺淺的裹了一層,一直用手指捏著袖子好不讓人留意,但是越是做的瑟頭縮腦,越是叫皇後留心了她,等到散會之後,皇後猝不及防的駕臨長春宮,不許門衛通傳之下長驅直入,同時一並拿下了幾個守衛的太監,不許他們出聲。待穿過菱花門,站到出簷底下,透過指甲蓋大小的洞孔剛好可以見到賢妃拿著一條鞭子不停的抽打芸茉,嘴裏氣罵道:“你不是她以前在尚儀局調理出來的嗎?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讓你辦些事也辦不成,本宮留著你還有什麼用?!”
芸茉哭著抱住賢妃的大腿道:“娘娘,奴婢真的已經盡力了。真的!”
香荷在一旁煽風點火道:“娘娘,依奴婢看,誰知道這妮子是誰的人呢!您這回對她可千萬不能再手軟了。她指不定身在曹營心在漢,若非如此,如妃怎能事前就有所防範?八成是有人通風報信,走漏了風聲。否則此刻皇後隻怕早早的就處置了如妃。”
賢妃一想的確是,她們不知道有那一張憑空多出來的訣別詩,今日會上,還巴巴的等著皇後會給蕊喬顏色看,誰知道竟是空歡喜一場。皇後故意將訣別詩拿出來一說,道皇帝與珍貴人昔日情誼頗深,珍貴人死的冤屈,問諸位娘子的意思,是不是該讓陛下追封一下?諸位娘子顯然都沒什麼意見,唯獨賢妃一聽立刻便知道了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因此判定是自家出了奸細,向蕊喬通風報信,在遞給皇後的那捆書信裏加塞了一張紙條,一回宮就拿芸茉出氣。
其實這一切不過是蕊喬和慶嬪共同設的一個局。
說來也是蕊喬的這一胎養的特別好,藥基本不太用,方子開的全都是藥膳,靠食補,結果把蕊喬吃成了一個大胖子,時常攬鏡自照道:“這樣子怕是不能見陛下了,他見了得嫌棄我。”
幾個丫頭聞言都捂著嘴嗤嗤的笑。
皇帝之前並非有意冷落,都到了這份上,若是存心避開她,不去瞧瞧她的胎,反倒顯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但是他好幾次要去看蕊喬,打小福祿來問她的意思,都叫她給頂了回去,皇帝非常鬱悶,就安排小福祿專門給他倆傳情書,忙得時候字條寫的少,大約三四張,多的時候按照皇帝的說法,那叫相思成災,都泛濫了,得有二十多張,蕊喬看完了就拿牛皮袋子包起來藏在合歡殿的裏一個粉彩牡丹紋盤口瓶,這個瓶子口徑小,字條卷成一捆塞進去,但肚子這裏又圓滾滾的,容量特別大,用來塞他們這些肉麻的情書實在是再好不過。
本來是個妥善的藏處,沒人知道。但當芸茉給蕊喬看了賢妃手裏有的東西之後,蕊喬就故意讓慶嬪打爛了花瓶,由得宮人們現了那些情詩,跟著往賢妃的長春宮傳遞消息,再接下去就靠芸茉了。
芸茉見火候燉的差不多了,皇後肯定已經到長春宮,隻是還躲著不現身,於是哭道:“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不是如妃的人,奴婢一切都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做,從珍貴人的房裏偷來了她和陛下的書信,但奴婢認得的字不多,哪裏會知道當中出了差錯,是奴婢辦事不利,求娘娘責罰,奴婢抵死都不敢有怨言的。”說著,爬起來就要去撞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