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們什麼都未發生,這次我睡的很安穩。從未有過的踏實。我對他有一種莫名的相信,黑夜裏的影子會依賴上月光。因為找到了歸屬。那個影子不會破裂,因為那是我的信仰。

白日了,天亮了。天邊高高飛起的大雁,讓人覺得眩暈,最後變成一個個黑點。然後,黑點都看不到了。我躺臥在床上,抬起頭望向天空。天空很藍,像是大片的海洋被油墨定格了下來。隨時有褪色的可能。但是人們還都會信念。白雲在慢慢的飄著。這個季節不會下雨了。不會有雷鳴。

我記起了小時候,那天下著大雨,雷聲很大。我還在上幼兒園。我看著窗外,我知道快放學了。但是雨卻一直的不停息。那一場雨,淹過叻我的腳。我背著書包,望著外麵,那時候我再想,這麼大的雨,爸爸不會不要我了吧。就把我丟下了吧。

但是放學的鈴聲響起了。爸爸第一個衝到門口,我隻看到爸爸的臉有雨水劃過。我向著爸爸跑去,那個時候全班的學生都羨慕的看著我。我覺得我是最幸福的人。

爸爸為我穿好雨衣,微笑著刮著我的鼻子。爸爸把我放在肩膀,因為,我看到了那大滴大滴的雨水不斷地襲向爸爸的膝蓋下方。爸爸撐起了傘,那天的風很大,我看到樹葉不斷地飄下來,然後重重的刮落在一旁。樹枝像是要拔起樹根,不斷地響起風吹動樹梢的聲響。‘轟隆’一聲巨雷,我很害怕,我小聲的呼喚著,爸爸。爸爸似乎感受到叻我在害怕,他心疼的把我抱在懷裏。

爸爸沒有穿雨衣,隻有一件簡單的襯衣,和一件薄薄的外套。爸爸脫掉他的外衣,把我裹在懷內。那一刻我冰冷的身體感受到了溫暖。我聽著爸爸的心跳。那時候我還不懂得什麼,但是那次我在爸爸的懷裏哭了。爸爸低下頭,鼻尖貼近我的臉。“乖,幽幽。一會就到家叻。”我感受到了爸爸的鼻尖冰涼冰涼的。

從而我討厭了下雨,因為每次下雨,我就會發現自己丟了。

窗戶的上方與天際交錯著,那片陰暗的樹林在一端做勾角,景物開始變得空曠,慢慢變為了句點。句點中,一張無害的臉黑夜撕扯過後的落寂與笑柄。他在壞壞的笑著。在我的眼前。他的笑臉,映襯在了我的視網膜上。我望著他的那雙眼睛內,我看到了在我瞳仁裏掙紮著的渺小的他的笑臉。

我忽然想就此停刻在,這一個世紀。

“該起來了。李...幽。”

我看到他的眉宇間鬆垮了下來。我慢慢的坐起身,掀開了被子,穿上了一層厚厚的外衣。因為天冷了。雖沒有雪的象征。但是寒冷卻不加掩飾的。我看到下方不知道哪裏弄來的破舊木盆。裏麵盛滿了水,在空氣中隱隱透發出熱氣。水蒸氣消散到棚頂上方。隨後便深入了更加的細微。

木盆很寬,可以容得下一個人洗澡。在這個破舊的地方,木盆是哪來的?溫水又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