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哥，你現在怎麼能去……”水盈兒一雙妙目複雜地看著我，話說到一半，卻沒有繼續下去。
“小妹妹，你不用替他擔心！看看他那付失魂落魄的樣子，我都懶得和他一起去！說實話，你跟著這等軟弱無能的人，姐姐真是替你不值！”玉含湘說完，扭過頭去不再看我。
“玉姐姐，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以這麼說天哥哥呢？他才不是為了武功的事，他是為了，他是為了……”水盈兒撅著小嘴為我打抱不平，話到途中卻又說不下去了，怯生生偷偷向我打量過來。
“盈兒，人家要去天夢山，我就遵守約定一起去就是了。她若是不去，咱們也正好省些心力。你說這些話有什麼用？”我不希望有別的人知道我的事情，這些話，也正是在告訴水盈兒，不要將我的事情說出去。
“你，就這麼見外，有什麼事，就不能告訴玲姐我？”我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說話的會是花月玲。看到她略顯哀怨的目光，我真的有些不忍心就這麼瞞著她。可是，我的這些事情，就算她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隻不過是令她徒增許多煩惱罷了。
“玲姐，我的這些事，你幫不上我的。我又何苦說出來，讓人徒增煩惱？該是我麵對的，就沒有別的人可以代替，你不能，水盈兒也不能。這和見不見外並沒有多少關係。”我不想把別的人卷進我自己的是非之中，把水盈兒卷了進來，就已經是我的失策了。
“好，那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如果有一天，你走投無路了，不妨到玲姐這來，我可正是缺一個打雜的夥計呢！”雖然花月玲口中說的是笑謔的話語，嘴角也泛起笑謔的漣漪，但是，她眼中的一切，豈是一句笑話就能掩蓋的？
我沒有再多說什麼。
其實我知道，我既然卷進了這麼一個天大的陰謀和麻煩中，那麼，我活下來的機會，實際上就已經不大了。現在的我，忽然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從什麼地方著手，來解開這層層的謎團。從一開始，我就一直隻是在被動的反應還擊，但是，卻連對方的目的都弄不清。這種感覺，就好像我是一個受人控製的木偶，完全沒有任何出乎別人意料的舉動。說句實話，我真的是一籌莫展。
我曾經對自己說，我何必去過問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呢？那樣的話，豈不是很累麼？可是，現在的我，已經身不由己。
我們四人之間，一時沒有了任何話語，空氣中彌散著一種沉默的氣氛，令人好難受，好難受。
“你，用不著跟我去的。我還是一個人去天夢山好了，省得我看了你就煩。”玉含湘依然是那種倔強的脾氣，怎樣也不會改口的。但是，她語氣中那種淩厲的鋒芒已經不再。如此明顯的變化，我又怎麼會聽不出來？更何況，她那種銳利的目光，已然離開了我的臉。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應該像現在這樣，對一切都那麼的厭倦，身心都如此疲憊。
看著眼前的三個女人，我忽然不想再逃了。不論結局是怎樣的，我都必須去麵對，不是麼？那個結局，始終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縱使要逃，我能逃到哪裏去？就算我能逃，我可以放下眼前的一個個謎團，放下我那親如兄弟的師兄們，放下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燕紫翎麼？
我笑了，無奈卻又輕鬆地笑了。
既然逃不掉，那又何必逃？既然放不下，那又何必強逼自己？與其以後一生都活在這種困惑和不舍中，我還不如，用自己的命來做一場賭博。
“水盈兒，我們回天夢山吧。”我輕輕撫過水盈兒因擔心而略顯蒼白的臉頰，“你天哥哥我，可是不能就這麼躲一輩子啊！到時候，如果真的有了什麼危險，我可就指望你來救我了！”
一句玩笑，換回了水盈兒甜甜的微笑。
“嗯！”
欣喜如同波紋般從水盈兒的臉上漾開。就好像，我們要去的，不是什麼生死難測的險地，而是一處觀光遊覽的名勝。
“走吧！”
我向身旁的玉含湘打了個招呼，心中傷悲依舊，卻幸喜不再鬱鬱。此去，我恐怕就沒有機會回來了罷！微笑中揮手訣別，我假裝沒有注意到玲姐眼中閃爍的淚光。
我，到底還是選擇了一條很難回頭的路啊！晚霞依稀，似是在告訴我，我也，正如這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