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鹿山山腳的密林之中,有三男一女,正狼狽的在密林中快速穿行。

鹿山之林,樹木根深葉茂,鬱鬱蒼蒼,聳入雲天。

地麵,雜草過腰,種類繁多,不提林中蛇蟲猛獸,就算是雜草枯枝,也能將行人刮的遍體鱗傷。

常人橫穿密林,需小心謹慎,還要用柴刀開路。

可這三男一女,卻毫不在乎在那鋒利的草葉,以及那幾乎無處不在的樹枝。

隻見這三男一女,皆衣著樸素,頭發髒亂。

髒兮兮的臉龐看不清具體麵容和年齡,隻能看到那雙滿是驚恐的雙眼。

他們裸露的雙臂上,還遍布大小不一的傷痕。

尤其是那名女子,隻見她的懷中,還抱著一個渾身裹著粗布的嬰孩。

盡管她的手臂,被樹枝刮的鮮血淋漓,可她依舊用雙臂,死死地護在胸前。

不知跑了多久,幾人的前方,終於不見了繁茂的雜草,一條小溪,赫然映入眼簾。

四人見狀,眼中皆閃過一絲喜色,隨後,他們便不約而同的向後方看了一眼。

見後方草叢中,並沒有絲毫動靜傳出,四人皆長出了一口氣,將心放回肚子裏。

隨後,四人快步跑到小溪邊上,待呼吸逐漸平穩後,便大口地喝起了溪水。

喝了幾口溪水,又洗了一把臉,三名男子中個子最高,也是最為年輕的男子。

他突然轉頭,看向他身旁那名容貌與他有幾分相似的男子,並對其怒道。

“二哥,都是你!大哥說走山腳大路,你偏偏要走小路,害的我等險些喂了狼!我等喂狼不要緊,我那剛出生不久,又重病初愈的侄兒,若是因此有了閃失,我張梁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張寶!”

被名叫張梁之人如此怒罵,其二哥張寶,也沒有絲毫怒氣,更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

隻見他一臉後怕的看向了場中唯一的女子,並將目光鎖定在了女子的懷中。

“嫂……嫂夫人……侄兒他……他無恙否?”

女子聞言,並沒有出聲回應張寶,而是跪坐在地麵,將懷中的嬰孩,小心翼翼的放在腿上,並仔細的檢查著嬰孩的身體。

在看到嬰孩無事後,無論是婦人還是張梁張寶二人,亦或者是那名從未開口說話,卻最為年長的男子,皆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隨之放鬆。

順著幾人的目光望去,隻見這名男嬰,皮膚溫潤如玉,大大的眼睛晶瑩剔透,靈氣十足。

略微紅潤的臉蛋,並沒有因為剛剛的逃竄,而有絲毫的驚慌。

此時,男嬰的目光,一直盯著張寶看,並且小臉沒有一絲表情。

雖然隻是一名嬰孩,可還是將張寶盯的渾身不自在,也讓其臉上的愧疚之色更濃。

一直靜立在張寶身後的那名最為年長的男子,此時也有了動作。

他抬腳來到女子的身邊蹲下,目光寵溺的看著眼前靈氣十足的嬰孩,並伸出右手,輕輕地捏了捏男嬰紅潤的臉蛋。

隨後,男子便起身走到張寶的身邊,拍了拍張寶的肩膀。

“此事實屬意外,並非你有意而為,二弟不必自責!如今,我兒重病痊愈,你我兄弟三人,又遭遇如此險情,最終我等皆平安無事,這是天不絕我張角一家,是上蒼護佑我張氏一族!我等大難不死,想必日後定有大福緣,等著你我兄弟!”

張寶聞言,臉上的愧疚之色稍退,隨即起身對著的張角,重重地點了點頭。

而那名男嬰,在聽了張角的話後,竟然無奈翻了一個白眼,小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生無可戀的表情。

很難想象,這樣的表情,竟然會出現在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孩臉上,這屬實有些滑稽,又有些詭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