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內心悲痛,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隻見劉宏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下心中的悲傷,隨即將目光看向城下,最終定格在張驍的身上。

劉宏和張驍,已經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麵了。

這一年間,發生了太多始料未及之事,令二人都措手不及。

如今,劉辯已死,所有罪人都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張驍心中的怒氣,也隨之消散。

不知為何,張驍隻覺得身心俱疲,這座洛陽城,張驍越看越覺得反感。

“驍弟,為兄重病纏身,昏迷了數月,如今終於康複,為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說到此處,劉宏微微一歎,又繼續開口說道。

“辯兒糊塗,做下了錯事,為兄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在這裏,為兄給你和全體驍騎軍將士致歉!”

看著麵帶愧疚的劉宏,張驍微微一笑,說道。

“兄長言重了,事情已經過去,一切恩怨,就讓他隨風飄散吧!如今兄長也無事,愚弟也就放心了!”

劉宏聞言,臉上的愧疚之色並沒有減少半分。

“驍弟,你我兄弟已經一年未見,為兄有許多話想對你說,你帶兵入城也好,獨自入城也罷,為兄希望你在洛陽長住一段時間,同為兄好好敘敘舊,不知驍弟意下如何?”

張驍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劉宏見狀,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在他看來,張驍如此表現,就是沒有原諒劉辯,也沒有原諒他劉宏。

看來,這次劉辯的舉動,當真傷了自己驍弟的心。

也不怪他驍弟,若是這事放在他劉宏身上,估計做的比他驍弟還要過分。

想到此處,劉宏忍不住長歎一聲,臉上帶著說不出的落寞之色。

張驍見狀,眼睛盯著劉宏,一臉認真的說道。

“兄長,洛陽城門敞開,愚弟也不會進入,大漢邊疆無人阻攔,愚弟也不會再臨!非是愚弟心存芥蒂,而是愚弟如此做,對你我二人,對協兒,大漢上下,都有益無害!”

劉宏聞言,雙手扶著女牆,認真的思考著張驍的話。

想了片刻後,他終於明白他驍弟話中之意。

見劉宏興致不高,沉默不語,張驍微微一笑,再次開口說道。

“兄長,雖然愚弟不會重臨,可我驍騎軍,依舊會永鎮邊疆,我華夏子孫,依舊由我驍騎軍守護!隻要有我驍騎軍在,任何蠻夷,都休想踏進華夏半步!”

說到此處,張驍不理會一臉複雜的劉宏,還有麵帶崇敬之色的朝臣們。

隻見他緩緩調轉馬頭,隨即頭也不回的對著城上的眾人說道。

“你等聽好,最沒有意義的戰鬥,就是內戰!若有本事,就將劍鋒指向外敵!所謂儒家之道,是讓你等修身養性,仁德治國,並非是讓你等磨滅自身血氣,對內殘忍無道,對外卻奴顏婢膝!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毫無尊嚴的活著,還甘願做一條斷脊之犬!”

說到此處,張驍將目光看向北方,自顧自的說道。

“鮮卑也好,羌胡也罷,若你等血氣猶在,哪有昔日邊疆百姓之苦?一個國家之民,若是都沒有了血氣,那同奴隸有何分別?即便是大漢戰至一兵一卒,山河破碎,四海染血,可我華夏之傲骨長存!”

說罷,張驍拔出長戟,並給了一旁呂布一個眼色。

呂布見狀,立即會意,隻見他殘忍一笑,隨即帶領著百名騎兵,來到了劉表和蘇固等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