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花了些日子,每天在地下巢穴中吸收了大量的元氣,儲存在了雪山經脈中,如今便是發揮作用的時候。
隻見莫貞深吸一口氣,調試著體內的元氣,然後半蹬下來,雙腳下便出現了一圈圈淡淡的波紋,片刻的醞釀後,那波紋由虛化實,成為了一股密實的元氣衝擊波,拖住了莫貞,將她貼著朱色的宮牆垂直帶到了百米之上。
在古龍康斯坦丁這幾日的教導下,莫貞對於至黑王塔的運用嫻熟了許多,連帶著對天地元氣的操控也日趨成熟,雖然因為塔層所限,沒有凝聚四層塔的莫貞還無法像雲青竹一樣,抽取百裏之外,方圓千裏的元氣,但元氣微操的技能也從快刀斬亂麻級別升級到了庖丁解牛的地步。
故而這個衝擊波的產生並沒有發出一丁點雜音,便將莫貞帶到了城牆頂上,莫貞直起半蹲的身體,從實質化的衝擊波上輕輕一躍,躍上了五米寬的牆頂,那股衝擊波便自行消散了。
誰想牆頂上也塗滿了畫泥蛇的晶核紅漆,莫貞沒有注意,腳底一滑,直接摔進了皇宮中,從高百米的城牆直直摔下去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即便不說會驚動皇宮裏的那名十塔修者,自己也要摔成骨折不可。
墜落的極速下,寒風化成了利刃割在了莫貞蒙著黑紗的小臉上,她咬緊牙關,再次全神貫注的控製著至黑王塔,終於在即將落地前再次凝聚出一個逆行的元氣衝擊波,減緩了她下落的速度,讓莫貞有驚無險的落在了皇宮的草叢中,隻是落地的姿勢不甚雅觀——頭朝下,腳朝上,小臉直接接吻了大地。
卯著一股勁兒爬起來,也沒彈彈身上的泥灰,直接伏著身子潛入了夜色中,她走著幻月七星殺的步子,步步都踏在陰影之中,有時前一步剛邁出,後一步便接近著退去了兩步……這師承北鬥自然道的步法其實共有兩部分組成,除了與雲青竹一戰時走的“奪旗步”,便是今夜的“匿行步”,這步法的特點和它的名字一樣,講究的便是讓人難以察覺,難以捕捉,最適合潛行以及遁逃所用。
就這樣東行西行的踩著陰影朝著此夜的終點尋去,所謂的終點,自然是敬事房,但莫貞想來食盒八成已經換了去處,所以若是敬事房中找不到,便隻能去兼著房太監的總管方公公那尋上一趟了。
正想著,卻是正好路過了東宮,望著燈火俱熄的東宮,莫貞想起了那個笑不離麵的太子元邰。莫貞從來不認為那個太子殿下真的是自己的盟友,即便是帶著神塔宗底色的小魔星,她也不會全然相信——因為即便有些人還看不大清楚,但自己這個讀過前世西方曆史的小神棍可是很清楚,神權與皇權的天然對立趨勢是絕對無法用臨時的盟約遏製的,而且她相信那個不喜喝茶的太子殿下,也不是個看不清時局的大傻瓜,可惜自己如今的實力太弱,隻能先消停一些,左右逢源了。
莫貞離著東宮遠遠的繞行,躲到了一顆老鬆樹的陰影中,準備繼續自己的夜路。
就在這時,東宮的那扇朱門緩緩開啟,莫貞一驚,慌忙扭身靠在鬆樹樹幹後,害怕被發現了蹤跡,然好奇心使然,還是忍不住湊出了半個頭,盯著那扇開啟的朱門,大半夜的究竟是什麼人會從已經熄燈了的東宮中走出來?
是那個太子元邰嗎?
和快,莫貞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走出的人影明顯不是自己腦海中的太子,而是一個駝背的老人,莫貞有一種錯覺,感覺自從那個略顯蕭瑟的老人一步子踏出了那扇朱色的宮門後,便成為了朱門外的一方天地間唯一的主宰,連漫天的繁星都黯然失色,俯首稱臣。
“沒想到這人間皇宮中竟然還有這樣強的怪物!”康斯坦丁也在莫貞腦海中叫到,“那個人類,遠不是現在的你有資格窺視的。”
連康斯坦丁都這樣說了,原本學得新招,自信滿滿的莫貞嚇得要命。她清楚康斯坦丁所說的“窺視”並不是指潛在意思——自己不可以妄圖戰勝他,而是真正的警告自己——不能這樣遠遠的偷偷窺視遠方的那個駝背老人!
這說明什麼,說明即便隔著老遠,對方也有可能看見自己,而更讓莫貞嚇得要死的是,在她縮回樹幹前的那一秒,她分明看見了那駝背老人的頭,微微的朝自己這裏偏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