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2 / 2)

“多謝娘娘賞賜!蕭湘這就去領!”蕭湘一臉欣喜,三步兩步便離開了前殿。

“紅苕,吩咐廚房下去,給蕭湘煮兩杯茶,就知道吃點心,別再回頭上了火氣,嗓子疼。”唐綰清瞧著蕭湘,不由得一笑,又微微皺了眉頭。

“是。也虧得蕭湘這丫頭,跟著宸主子,若是去了別的宮殿,也不知道哪位主子能管飽著丫頭呢,難為娘娘又牽掛著她的身體,等回頭來,我得給那丫頭說說,少吃點,不然日後再吃成個胖子。自從跟了娘娘,這丫頭的臉,我倒瞧著是愈發圓了。”紅苕吐字清晰,竟好不遮掩的調笑起來。若是蕭湘還在此處,恐怕聽見這話又得羞得沒頭沒腦了。旁邊的采薇和昭兒聽見了,也隻是笑。隻是采薇卻仍笑得十分端莊,而昭兒則是少有的笑彎了眼。

“這鉤弋殿,就數你嘴皮子滑溜,待會兒你們幾個再問蕭湘去討點心吃去,仔細她不給你們。行了,你們都下去吧。”唐綰清擰了一把紅苕的嘴。

“主子跟主子說話,沒你們的事了,都下去吧,晚上當值的丫頭都警醒著點,養好精神。”采薇對著滿殿的宮人道,雖聲音不大,卻十分管用。

“諾。”

一眾宮人自殿內魚貫而出。

此時殿內竟隻剩下唐綰清同佟歌兒二人。

“妹妹坐。這些茶點也不知道合不合妹妹的口味。”

佟歌兒扶起寬袖,將瓷茶杯放在唇瓣間,輕輕嗅了一嗅,隨即,淺嚐輒止,道:

“這茶,方才聽娘娘說,是姑蘇茶?嬪妾之前幼時也曾嚐過這姑蘇茶,隻是,也不知是年代久遠了,還是怎的,覺得娘娘這茶和姑蘇茶略有些不同啊。”

“這茶是官品的姑蘇茶,和尋常的那些姑蘇茶略微不同,是貢給上麵的茶葉。平時的姑蘇茶,也就是那幾道工序罷了,雖也是名品,但始終是不如這貢品更精致些。做的工序也略微有些不同,不過水溫卻要比那平時的姑蘇茶控製的更為嚴格,說是要以每月十六那日寅時間的花蕊上的三點露水煮茶,又得取這梅蘭竹菊其中之一的瓣和其一起烹煮,方才發揮到極致的香氣。”唐綰清用手指摩挲著瓷杯側旁的雕刻花紋,道。

“原來如此。這竟是官品。”

“常在妹妹,本宮瞧常在妹妹見識廣博,不似平常的女子,到似那毓秀名門的官家小姐。”唐綰清開門見山道。

“回娘娘,嬪妾委實姓佟,乳名歌兒,嬪妾的父親是為官之人,幼時家中變亂,未滿十三歲的充入宮人為奴,嬪妾那時才6歲,便和幾位兄姐進了宮中,後來有幸被歌舞坊的教導嬤嬤瞧見,便入了歌舞坊,潛心學習歌舞禮樂,這才有了後來這些事情。不知娘娘是否知道有一官員,名為佟峰,那便是嬪妾的父親。”佟歌兒眼中波瀾不驚,似乎是在闡述著一個悠長的故事。

“佟峰··你說的可是當年因貪汙罪而被抄家的戶部尚書佟峰?”唐綰清問道。當年,自己家父同戶部尚書一家交情甚深。佟伯父是個十分溫潤的君子,每次來唐府,都會給唐綰清帶些新奇的小玩意,曾經還手把手教過唐綰清作畫,隻是最後卻仍然沒什麼長進就是了。還記得佟尚書落難時,自己才不到十歲,昔日的京都人人稱道華美的尚書府邸變得猶如地獄一般,處處散發著戾氣,當時的蕭皇素一道聖旨而下,更是將這座府邸生生地與世人隔絕開來。父親那晚則是獨自一人不停的在書房中哀歎,自己去問父親,父親卻隻是忿忿說了一句,清官倒不還如那貪官能苟活。

今日,十多年已過,再見,卻隻能瞧見,他的小女兒,佟曉蝶。

“曉蝶····”

“娘娘從何得知,嬪妾的名字是··佟曉蝶?”佟歌兒一臉驚訝的看著唐綰清。佟曉蝶這名字,當年早就已經拋棄了。

佟曉蝶這名字,是佟峰親自取得。莊周曉夢迷蝴蝶,取得便是這個意思。

佟歌兒仔細打量了一番唐綰清,半晌後。眉眼間已掩不住,浮出了淚花。

“竟是你··”佟歌兒掩麵抽泣道。想必是已經認出了唐綰清。

“你竟···唐小姐呢?麗妃呢?”佟歌兒收住了哭聲,卻仍舊控製不住,眼眶裏含了淚。

唐綰清心下一澀,道:“死了,都死了,否則,我怎麼可能還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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