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處理完玄武軍的後勤問題,汝戎突然感到頭暈目眩,左眼皮還一直跳個不停,幾個日夜沒怎麼好好合過眼,趁著現在不忙,便躺在床上歇息一會兒。
剛躺下沒多久,帳外刮了一陣風,吹進了帳內,汝戎感到有些涼,閉著眼睛拉緊了被褥。
他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回到了石家村,到了司正家,司正穿著一身粗布衣裳,脖子上掛著一顆紅珠,在院子裏砍柴,見汝戎進門,便滿臉驚喜地跑過去,笑著說:“子謀,你回來了。”
汝戎有些懵,呆呆地看著司正,隻覺得麵前的司正與自己認識的那個司正有些不同,麵前的司正似乎更活潑一些。
司正親昵地摸了摸他的頭,貼近他的臉,寵溺地笑著問:“你有沒有想我?”
沒等汝戎回答,眼前的場景突然變成了營帳內的樣子。
司正坐在床邊,目光柔和地看著汝戎,用手輕輕地摸著他的臉,像是撫摸著什麼寶物一樣。
汝戎感到奇怪,剛要起身,一眨眼的功夫,司正便消失在他眼前了,帳中是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隨後,汝戎便驚醒了,連忙起身,眼角不知怎的,有一滴淚滑了下來。
用手指摸一下從眼角順著臉頰流下來的淚,汝戎皺著眉頭,不可思議地看自己的手指,沒由來地感覺莫名其妙,又感覺到有些心慌。
摸了一把胸口,發現胸口還掛著之前那個紫衣姑娘送給自己的玉,有些發熱。
等他剛披好紅狐裘,帳外又傳來了一個少年的喊聲。
“軍師!”小九從帳外跑了進來,喘著粗氣,說道:“張嶽張將軍中了呼延勳的紅箭!那是個毒箭!張嶽將軍到前線大營的時候,人就沒了!”
“什麼?!”汝戎心猛地跳了一下,表情凝固,雙眼突然有些淚蒙蒙的,他忍著心痛,問道:“那現在是何人替他職位?”
“是石尚平石將軍。”
“知道了,通知下去,現在死守安樂城!增派五千騎兵前去安樂城城下!”汝戎擺了擺手,鎮定說道:“派人把張嶽將軍的遺體送去平城,交給張沿將軍。”
“是!”
還未來得及傷心,又傳來另外一個消息:朝廷正在調遣各處兵力,從西穀關,前往安樂城。
從西穀關過來支援,必須要經過平城,所以不排除朝廷要從西穀關重新奪取平城,再到安樂城。
汝戎又派人通知張沿,加大平城防守力度,多多注意西穀關那邊過來的援軍動向。
當務之急是要趕在援軍到來之前,奪下安樂城。
然而司正和岱青那邊這幾天都沒什麼消息,汝戎也有些擔心,隨即派了一支隊伍前去打探。
直到第二天淩晨,意外的事情出現了……
岱青帶著一支隊伍,身後跟著幾萬魯軍急匆匆地跑了回來。
“先生!先生!”岱青飛身下馬,直衝汝戎的大營,身後還跟著汝玉和宮長謙。
一進營帳,岱青對著汝戎就跪了下來,紅著眼眶,哽咽道:“先生!司將軍出事了!”
聞言,汝戎身上顫抖了一下,站起身,滿臉嚴肅地問道:“出了什麼事?”
根據岱青的回憶,臨近晌午,本來她跟著司正在路上埋伏,那時她聽見了馬蹄聲和腳步聲……
來的那群人頭盔上都有一根紅色的羽毛,是玄武軍。
司正見那隊玄武軍領頭的是副將之一的任三暉,便放下心來,準備詢問一番。
誰想到,那些玄武軍身後竟然是王朗一眾人,似乎是知道他們在此下好了埋伏。
那些玄武軍突然把盔甲上的羽毛薅掉,與王朗的軍隊一起,二話不說衝著司正這群人下了死手。
看來任三暉就是那個細作,他已經把司正埋伏這件事告訴了王朗。
司正也毫不留情,揮舞著刀劍,帶著自己的玄武軍衝出去就是一通亂殺。
岱青身手敏捷,騎坐於馬上,長刀左一下右一下。
本以為他們會占據上風的,結果安樂城的援軍也到了,他們瞬間就被包圍住。
司正左腿不知何時被砍了一刀,依舊不卑不亢,戰鬥力依然驚人。但光是一個他,是遠遠不夠的,五千人打將近一萬人,越打越疲憊,況且還是在包圍圈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