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還在半空中,眾人便覺眼前人影一閃,一直悶聲不響的景銘冷不言聲的就擋在光緒麵前,單手一托,肩膀微微一措,也不見他怎麼用力,那個五爺就一個踉蹌飛出十幾步去。
爬起來的時候,嘴已經痛歪了,呲牙吸著冷氣,原來剛才景銘那一下,已經把一條胳膊給他卸了。
眾人都是一驚,見景銘看起來精瘦的樣子,出手卻是如此狠辣,一時都有些懵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這時候,太監小德子氣喘噓噓的跑了過來,在光緒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剛剛他去步兵統領衙門傳旨,這會兒步兵統領衙門的人已經把胡同兩頭圍了個密實。
此時光緒滿肚的邪火發不出來,大庭廣眾之下和幾個流氓無賴較勁,傳出去反倒失了自己的身份,可今日的種種,讓他心裏像燒著的火堆,劈劈啪啪的冒著火花。
“小德子,你從禮親王府側門進去,告訴世鐸,就說是朕的意思,讓他把京城裏麵的王公貴胄,今天晚上都給朕叫到這裏來看戲,他們不是想鬧騰嗎?今兒朕讓他們鬧個夠!”
喳!小德子答應一聲,便一溜煙的跑去辦差了。
“我們走。”光緒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捧著胳膊的五爺,帶著杜懷川他們轉身離去。
五爺那群人嘴裏不幹不淨的罵著,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光緒本已經壓下去的火,聽了眾人的夾七夾八的叫罵聲,頓時一下又冒了出來。仰臉對景銘哼了一聲,“你就是這麼辦差的嗎?是聾了還是瞎了啊?”
景銘早就按捺不住了,此刻見光緒發了火,臉一下漲的通紅,也不說話,幾個大步走上前去,一抬手便把一人的下巴卸了,轉身又是一個窩心腳,把一個家夥踢的口吐鮮血,出手已經不再留著餘力,招招都是狠招。
光緒卻看也不看,轉身便向胡同口走去。
………
禮親王府內,世鐸正喝著清茶,閉目養神。
外麵鬧得沸反盈天,他清楚的很,此刻他心裏也犯著疑惑,這些旗人沒來由跑自己王府前鬧事,要沒有人在背後攛掇著,那真是見鬼了。
要依著平時,早讓人順天府來拿人了,可今日的事情實在透著些古怪,他左思右想,幹脆來個不聞不問,讓這些人鬧騰去,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給自己使絆子。
其實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世鐸隱約的也有些數,但他是吃透了太後的心思,知道太後為何猶豫不決,一直都沒有旨意下來。心中不免暗覺這人太過急切,這麼拙劣的手段到頭來不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心中還巴不得這件事情鬧起來,看最後究竟誰下不來台。
自己好歹也是軍機領班大臣,世襲罔替的親王爵位,居然敢和自己玩心思,還是太嫩了點啊。他想著嘴角便浮起一絲微微的笑意。
這時候,管家忽然進來稟報,皇上有旨意到。世鐸一聽慌忙起身,穿戴好衣服後急忙趕了過去。
一見之下是皇上身邊的親信太監小德子。“禮親王門口可熱鬧著呢,奴才隻能從側門悄悄進來了。”小德子抿嘴一笑,臉色一肅說道,“禮親王世鐸接旨!”
世鐸慌忙跪在地上,俯首聽完皇上的旨意,一時有些沒有明白過來。看戲,看什麼戲啊?
“奴才給王爺請安。”宣完旨意後,小德子趕忙依照規矩給世鐸請安。見世鐸一臉的茫然,不覺一笑說道,“王爺門口不是正演著一出好戲嗎?皇上已經下旨,讓步兵統領衙門把胡同口都封了,下一步怎麼做,王爺也該有個數了吧……”
世鐸頓時明白過來,笑著說道,“請德公公回去回稟皇上,奴才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