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冰越想越覺得害怕,天啊!現在自己成為了利益集團操縱的籌碼。
謝冰一陣發呆後,馬上給王良電話:“王良,島泉酒業現在是湖島縣的形象企業,剛才市裏麵打招呼,島泉酒業的案子先放一放。”
王良一聽,狠狠地將電話掛斷,好不容易逮住的一個機會就這樣沒有了。
2000年1月20日,島泉酒業公布年報,業績增長百分之二十五。
2000年1月22日,島泉酒業開盤直逼漲停,到中午收盤,島泉酒業漲幅達到百分之九。
下午一點半,島泉酒業交易量放大。
下午兩點十分,突然出現巨量拋單,將島泉酒業打至十八元一毛二,股價下跌百分之七。
“陳總,有莊家明顯打壓吸籌。”李昆給陳誠一個電話,真可惜,前一段時間的稅務風波肯定是莊家炮製出來,製造利空打壓吸籌的,這一波白白地丟失了一些籌碼。
“穩住陣腳,不要亂動。”陳誠真的有點弄不明白,歐陽雪楚收集了大量籌碼,但是這個時候歐陽雪楚不可能利好下刻意打壓,這樣無疑給監管部門留下破綻,難道劉冰或者王明手中一直都有島泉酒業的流通籌碼?
一月二十三日,島泉酒業召開董事會,商討購買鵬潮集團福田商鋪項目。
二十四日,島泉酒業沒有發布重大重組事宜公告。早上八點,“島泉酒業有消息不公布,他們的內部意見分歧比較大。”歐陽雪楚給北京的一個股評家哥們兒一通分析,這個股評家得到歐陽雪楚的兩萬元現金後,通過網站,對島泉酒業進行了一番大膽的猜測,島泉酒業將有不確定性利空消息。島泉酒業開盤前十分鍾,股評家的文章在各大網站掛出來。
九點三十分,島泉酒業開盤,歐陽雪楚在賣檔的賣二賣三掛出兩個一百萬的賣單。加上股評文章的影響,島泉酒業股價不斷下跌,開盤二十分鍾,跌幅超過百分之八,半個小時,島泉酒業不斷出現拋盤,歐陽雪楚撤掉賣二檔上的百萬賣單,拋盤依然不斷。
一月二十五日,島泉酒業停牌半天,發布收購鵬潮集團商鋪項目的重大重組公告。
二十五日下午開盤,歐陽雪楚在百分之六的漲幅,將濱海證券席位上的島泉酒業倒手給國清證券席位,北平證券的籌碼倒手給濱海證券。開盤後二十分鍾,島泉酒業出現大量的買盤,歐陽雪楚在買二檔掛出了一百萬的單子,兩分鍾後,買一檔出現了十萬的買單。“看來有人在跟進。”歐陽雪楚給還在買貨的京都證券席位操盤手電話:“靜觀其變。”濱海證券敲出一個十萬買單,國清證券敲出了二十萬買單,歐陽雪楚撤下濱海證券的百萬買單。
五分鍾後,股價掉頭下滑,北平證券在買四檔掛出五十萬的買單,股價再次回升。二十分鍾,島泉酒業再次湧現出買盤,收盤前十分鍾,股價漲幅百分之八。“現在市場中有一種監視器,漲幅超過百分之七都能查出席位,我們現在不宜拋頭露麵,將來很被動,撤下五十萬買單。”收盤前兩分鍾,島泉酒業股價下行,兩分鍾後,島泉酒業收盤漲幅百分之六點九。
二十六日,島泉酒業開盤,歐陽雪楚再次在國清證券掛出百萬買單,濱海證券掛出二百萬買單,股價直逼漲停。
“散掉手中部分籌碼。”王剛擔心,一旦拋單過大,將股價打壓,容易引起莊家的注意。
京都投資開始通過手中的A賬戶進行減持。
到下午一點,島泉酒業漲停板被打開,成交量開始逐漸放大。
王明沒有想到,島泉酒業一公布注入房地產項目,二級市場反映如此強烈,望著漲停板上的島泉酒業,王明心中暗暗高興。杜子明在一旁麵無表情,王明覺得很奇怪:“老師,島泉酒業看來今天要漲停,證明市場還是很認同我們的重組的嘛。”
收盤前十分鍾,歐陽雪楚撤掉買單,掛出兩筆百萬賣單,島泉酒業股價掉頭下滑。“反映是不錯,但是這兩天股價走的很怪,妖氣十足。”杜子明看著有些得意的王明:“現在好像莊家在利用重組操縱股價,島泉酒業可是一貫被莊家操縱,幸好稅案風波擺平了。”
“我們應該感謝宋市長,如果不是宋市長找到劉芳市長的話,商鋪項目至今都無法收購。”王明點燃了雪茄:“老師,找個時間我們請宋市長吃個飯。”
“可以呀。”杜子明爽快答應。
“王總,接電話。”王明辦公室秘書小張大聲喊王明。
“哪個的電話?”王明與杜子明正說在興頭上。
“她說是你老婆。”小張以前沒有聽王明說自己已經結婚。
“等一下,我馬上過來。”王明撒腿就直奔自己的辦公室。杜子明在一旁愣呆了。
杜子明呆呆地望著妖性十足的島泉酒業,隔壁傳來王明的聲音,很激動,幾乎整層樓都能聽見王明的聲音:“微微呀,怎麼不打手機?”
電話那端傳來嗲生嗲氣的聲音:“還不是給你節約電話費嗎?”說完,微微咯咯地笑起來。
“你現在在哪裏?”王明好久沒有看到微微,聽到聲音很激動,真希望微微就在身邊。
“我現在在濱海機場。”微微一手抱著傻兒子,邊走邊給王明電話。
“真的?”王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開玩笑。”微微有點委屈:“別人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我馬上來接你。”王明掛斷電話就朝樓下跑。
當天晚上,王明請杜子明一起吃飯。
在湖島大世界,三人點了一個包間。
“微微,怎麼來也不跟老師說一聲。”杜子明看著微微一直低頭不語,率先打破沉悶。
“老師是個大忙人,怎敢麻煩老師。”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啥子喲,我現在在給王明打工,王明才是大忙人。”杜子明朝王明哈哈大笑。
“老師,不要這麼說,王明現在也是打工,不是老師與劉冰的厚愛,我哪裏能當什麼董事長喲。”王明時時刻刻沒有忘記,自己隻是劉冰的一個代言人,劉冰的一個打工仔而已。
“話不能這樣說,劉冰與你是兄弟,你們一起經營島泉酒業,將來劉冰肯定不會虧待你。”杜子明也不知道劉冰到底是怎樣承諾的,應該給王明很高的待遇。
“劉冰是我上鋪的兄弟,我們能在一起闖事業,是人生一大樂趣,這個就好像真有上天安排。”王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人生如戲,昨天的麵具已成曆史,今天塗上新的油彩,開始新的故事,不知道明天我們帶著什麼麵具。”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們師生有緣,這是上天給我們的恩賜,隻要我們精誠團結,就一定能創造奇跡。”杜子明將濱海貿易的股權變現後,早已心安理得,如果能在島泉酒業進一步作為的話,也不枉自己一代股改名師頭銜。
杜子明搖搖晃晃地走到微微身邊:“微微,你今天剛來湖島,老師高興,來喝。”
“你已經醉了。”王明早已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微微見杜子明兩眼通紅,臉色也在由紅變白,一把奪過杜子明的酒杯:“不要喝了。”
杜子明欲上前抓微微手中的酒杯:“微微,老師高興,能看到你跟王明今天這樣幸福,老師我有時間想起來還真有點嫉妒,今晚大家要喝就喝個痛快,你拿我酒杯,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杜子明走路都有雙人影,微微一把將杜子明推開,杜子明一屁股坐到地上:“哎喲,哪個在打我?”
微微兩眼發火,上前就將杯中的酒朝杜子明臉上潑去:“你自己醉了。”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
王明、微微、杜子明、宋如月在鄉村小屋聚會。
“嘀嘀嘀嘀!”王明的手機突然響個不停。
“喂,你好。”王明看都沒有看電話號碼就接通了電話。
“阿明,是我。”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王明皺了皺眉頭,實在想不起對方是誰,聽對方叫自己阿明,肯定認識。
“你是?”王明不敢猜名字。
“我是紫逸呀。”電話那端的聲音很激動。
“紫逸,好多年沒有見,現在怎麼樣?”王明終於想起了,高中時候的女朋友。
當年高中畢業,紫逸隨家人移民美國的時候,與王明在學校後的山坡上抱頭痛哭一夜,第二天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相處三年的王明。
王明無法忘記紫逸,直到大學遇到微微,王明仍然想起紫逸。
“我現在很好,我已經回國了。”紫逸還是像高中時候一樣,聲音有點小女孩的可愛。
“回來度假?”王明好多年沒有見紫逸了,也很激動。
“不走了,我決定不走了。”紫逸已經再次移民回中國。
“真的?”王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我現在就在濱海。”紫逸想了想:“今天晚上有時間嗎?”
第二天一大早,王明就到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給紫逸打電話。
“紫逸,昨天晚上我老婆喝醉了,實在走不開。”王明聽電話裏,紫逸的聲音有些沒睡醒的樣子。
紫逸在被窩裏眼睛都不想睜開:“沒事,我現在頭疼。”
王明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來看看你吧。”王明真的想看看紫逸,將近十年沒有見麵了。
紫逸伸了伸懶腰:“不用了,你工作忙,還是我來看你吧。”
中午時分,王明正坐在辦公室給劉冰打電話,商量下一步重組島泉酒業的細節,劉冰告訴王明,鵬潮集團被查封的房地產項目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開工,現在政府部門對鵬潮集團的房地產項目審查異常嚴格,如果繼續補給資金,鵬潮集團依然無法擺脫困局。
劉冰正想交代再融資的事情,門外不斷響起敲門聲。
王明掛斷了劉冰的電話,打開了房門,王明眨了眨眼睛,是自己的眼睛花了還是自己在做夢?
高雅端莊,大方秀麗,動人而不妖豔,成熟而超凡脫俗。
王明上前一把抓住紫逸的手:“紫逸,十年了,十年間你還好嗎?”
“看到你,一切都好了。”激動的紫逸一把抱住王明,兩眼淚水嘩嘩地往下流:“阿明,你這十年過得好嗎?”
王明撫摸著紫逸的秀發:“我還好,你呢?”
紫逸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滾燙的淚水流到了王明的脖子上。
“怎麼啦?紫逸?”聞著紫逸淡淡的發香味,王明右手幫助紫逸擦眼淚。
“沒什麼,見到你太激動了。”紫逸鬆開王明,仔細端詳王明的樣子:“阿明,十年前的你有些孩子氣,現在變了,額頭上的皺紋告訴我,你工作很辛苦。”
王明咧嘴一笑:“沒什麼,要養家糊口,皺紋就很正常的。”
紫逸坐到椅子上,往背後甩了甩秀發:“嫂子好嗎?”
王明一臉的不自然:“還行,你老公呢?”十年來,王明對紫逸一無所知。
紫逸突然沉默不語,王明捧著紫逸的臉:“紫逸,到底怎麼啦?”
紫逸將目光朝向了窗外,大海是那樣的平靜而安詳,半天才冒出兩個字:“離了。”
“到底怎麼回事?”王明一把摟住紫逸。
紫逸冷冷一笑:“沒事,體驗了一把一入豪門深似海,現在好了,解放了。”紫逸到美國後,大學一畢業就與當地一華裔的兒子結婚,華裔在當地算得上一方名流,而曾經苦苦追求自己的豪門公子,婚後不久就有了婚外情,加上看透了豪門紙醉金迷的生活,紫逸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紫逸無法忍受,後來終於與豪門公子離婚。
離婚後的紫逸決定回來找王明,結果一打聽王明已經結婚,這次到湖島就是專門來看望王明的,紫逸不想再結婚了,沒有王明,這個世界已經不再讓人充滿幻想。
“好呀,一大早上班,原來你們?”微微咣當一聲推開了王明辦公室的門。
看見突然闖進來的微微,王明趕緊鬆開了紫逸,站起來,滿臉怒氣:“你幹什麼?”
微微臉上怒不可遏:“你還問我幹什麼?你們這樣到底幹什麼?”微微上前一步,揚起手準備給紫逸一個耳光。
王明一把抓住了微微的手,把微微往門外一推:“你給我出去。”
微微眼睛一滾,眼淚就嘩嘩地流出來,狠狠地將門甩開,奪門而出。
第二天,王明終於出現在辦公室,杜子明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以前王剛在這個辦公室,經常玩失蹤,撥打手機也是不在服務區,王明失蹤的時間倒是不長。
“王明,你們的事情我不得不管,你跟微微是我做媒的,你以前的女朋友回來了,可是你已經結婚了,現在不能像過去,男人有個三妻四妾的,不要讓微微失望。”杜子明端起茶杯,不停地給王明講大道理。
正準備喝茶,一直抽悶煙的王明突然把煙頭一甩:“太不給我麵子了。”
“不要衝動,坐下慢慢說。”杜子明按住了王明的肩膀。
王明一拍桌子:“我能不氣嗎?我們十年沒有見麵,別人離婚了,回來看看我,這個她都要吃醋,簡直就是一個醋壇子。”王明很遺憾。昨天晚上與紫逸在湖島大世界,兩人相互擁抱著,訴說著十年的歲月,直到天亮。
而杜子明一夜陪伴著淚流滿麵的微微,三年了,三年沒有與微微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杜子明能感受得到,微微脆弱的心靈需要一雙肩膀,兩個人一直聊到天亮。
紫逸走了,她依然愛王明,但是不想因為自己的出現,破壞王明的家庭,給王明帶來痛苦。
微微走了,與傻兒子一同回到了長春。那一夜,杜子明敞開心扉,徹底讓自己明白,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愛情永遠是易碎的玻璃,哪怕兩個人小心翼翼地經營,玻璃都可能在不經意間破碎。尤其是在商場中打拚的男人,愛情隻是他們的附屬品。
王明懵了,這一切都好像一個夢,讓自己有點時空顛倒的夢,還沒有等自己品味其中的酸甜,夢已經苦澀不堪,碎了,醒了。
唯有天邊那殘留的斜陽,在守候自己的蕭條與失落的孤寂。
“劉總,一個叫冷月的小姐想見見你。”劉冰正望著街對麵的深交所發呆,這個地方我劉冰終於可以大搖大擺地進去了。劉冰猛地一回頭:“哪個要見?”
“冷月小姐,一個投資公司的總經理。”秘書重複了一遍,還特意強調了冷月的單位與職務。
“嗬嗬!”劉冰一聲冷笑,媽的,當初工地上摔死兩個人,鵬潮集團的資金差點兒就崩斷了,現在居然有投資公司找上門來,看來我劉冰今年流年順利:“叫她進來。”
十分鍾,辦公室有人敲門。
“進來。”劉冰盯著電腦上的島泉酒業股票,頭都沒有抬,一陣哢哢地走路聲,一陣陣法國巴黎香水的香氣撲鼻而來。
劉冰側身,兩眼迅速掃描了這個徑直走過來的女人,曼妙的身段,一席黑色的職業裝,性感的超短裙下,超薄絲襪包裹著若隱若現的玉腿,上衣的紐扣有點緊,兩對玉乳呼之欲出,笑盈盈的臉龐,兩個甜甜的笑酒窩,填滿了笑容,彎彎的眉毛下麵,一雙水靈靈的丹鳳眼勾人心魄。
“劉總你好。”小姐遞上了自己的名片,“我是九鼎投資的總經理冷月。”
又一陣香氣撲進鼻孔,劉冰暗自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這股法國巴黎香水味還伴隨著一股女人的胴體氣味,是竹夫人身上永遠找不到的。劉冰騰地一下從背靠椅上站起來,遞上了自己的名片。冷月伸出一雙纖纖玉手:“劉總,認識你很榮幸。”
一股暖流沿著手心竄向大腦,劉冰盯著冷月挺拔的胸脯,冷月依然滿臉微笑。“冷小姐公司主要做什麼業務呢?”劉冰鬆手的時候,小手指在冷月的手心回勾了一下。
劉冰走到會客沙發上,冷月在旁邊坐下:“我們公司主要對房地產以及醫藥方麵進行戰略投資,隻要項目前景好,我們都願意投資。”冷月說著,從手提包中拿出一張精美的公司簡介。
看完九鼎投資的簡介,劉冰突然心中一沉,冷月,九鼎投資,還是投資房地產醫藥的?這個冷月到底是什麼背景,冷霜月屍體失蹤,這個冷月是不是就是冷霜月?劉冰心裏有點毛骨悚然:“冷小姐你為什麼就找到我們公司呢?”劉冰端起茶杯,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什麼來曆。
“劉總是不是對我們公司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冷月習慣性地往背後攏了攏頭發,“我一直在國外讀書工作,今年剛剛回國,在深圳成立了九鼎投資,我們通過市場調查,覺得你們公司前景不錯,就貿然來找劉總你了。”冷月望著一臉疑惑的劉冰,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
“當然,我們的合作不僅僅局限於投資,我們可以作一段時間的谘詢,等雙方都有一個信任基礎後,再談具體的資金合作也可以。”冷月見劉冰還在不斷地看那張薄薄的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