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天猶如一朵浮蘋似的漂浮在這個令他極為陌生的塵世裏,他沒有思想,他根本就未曾去想,他將要走向何方?又要去幹什麼?他隻是隨著他的腳步的走動而走動,他現在簡直就如同一個失魂落魄的人一樣,他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他空洞眼神和那呆若木雞般的表情,向人們表明,現在他就是一個傻子,就算是他不是一個傻子,那也絕對比傻子高明不了多少。
在陽光和細菌的作用下,那曾沸騰的血,卻也不在是血,現在,它們在他的披風上腐爛了,散發出了陣陣的臭味,令人作嘔。
他髒他臭,那是因為他身上濺滿了想要他命的人的鮮血,他任他飛濺在他的披風上,任它有多少,他從未在意,盡管他的披風現在已經是破得如同街上的流浪漢,他也絕未在意。
路過的行人均掩鼻而行,成群的蒼蠅也圍著他飛舞,它們巴不得的立即將這堆垃圾立即吞噬,而它們根本就忘記了這在臭不可聞的表象下麵,卻是一個大活人,且是一個曾殺人如麻的大活人,一個曾絕殺五頭大老虎的大活人。
而他手上所緊握著的那把刀,卻是當今天天下武林裏傳言最為可畏的五虎斷魂刀。
五頭老虎的頭顱,在他的刀下,也成為了冤魂,而何況連虎也不如人的人乎?
可笑的是,人們隨時可以拍死的蒼蠅可從來不管這些,無論你以前是英雄還是小人,無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你曾漂亮亦或醜陋,對它們而言,隻要你的生命即將不在,那你與一條死狗或者是快死的狗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仇恨天現在就同那快死的狗一樣,就連這蒼蠅也不停地落在他的臉上,他一動也未動,就象是一個真正也死透的人。
其實,他是死了,他是真的死了,至少是他的心早也死了,死透了。
他對這個世界上,現在隻餘下他本能的反應,除非現在有人來殺他。否則,他感覺不到有任何威脅,他就連手指頭也懶得動一下。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麼,在蒼蠅的下麵,可能又會多一些它們所想要的食物,而且是極為新鮮的食物。
仇恨天的心死了,而他的手卻還活著,他緊緊地拿著他的刀,他的那把五虎斷魂刀,一把彎刀,在這把刀的刀柄上卻包裹著一層虎皮。
老虎雖死,餘威卻仍在。
三個大街上的地痞,整天無事生非,在這種小城裏,他們是天各一方,任誰見了他們都要避讓七分,他們在這個小城裏,就是一群無奈,他們吃喝嫖賭,卻是從來不給錢,他們欺橫鄉裏,魚肉百姓,大家卻隻敢怒而敢言,他們喜怒無常,常常做著一些慘境無人道的惡作劇,在他們看來,這絕對是天經地義。
悲天憫人,那對他們而言,是一輩子也未明白的道理,因為上帝從未教會過他們,就算是上帝從他們三個一出生開始就在不停地教,直到現在也未放棄,可是他老人家卻一直未能教會他們,按他們的話講,在他們的字典裏,根本就沒有同情與可憐這四個字!
連上帝也教不會的人,這就注定了他們的後半生命運。
他們今天又無事所做,而顯然今天他們還未開心,就算今天他們又去弄了五個不用給錢的小姐,而且還喝了不少燒酒,但他們仍覺得不夠開心。
“他媽的,老子今天一點都不開心!”阿狗道。
“對,剛才那小娘們一點也不夠剌激,他娘的。如下次她再那樣,老子非得剝了她的皮。”阿貓道。
“你他奶奶的,如是你小狗日的,能找出什麼樂子來,老子從今天以後叫你爹!”阿豬道。
“你叫我爹?好!我認了,那從今天以後,你娘卻是我的。”阿狗笑著說道。
“沒關係,隻要老子高興,這個鎮子上你想要誰要誰?就算是想要我幹娘也沒有關係!”阿豬笑著說道。
“要你幹娘?你以為你幹娘是京城裏的柳若花呀?你小子別他奶奶的臭美了!”阿狗笑著說道。
這就是這城裏的三個地痞。
“嘻,這是個什麼鳥東西?一團黑,上麵卻是蒼蠅在飛,還有點臭味。”阿豬道。
“有什麼好東西,那不就是一個乞丐,一個快死了的乞丐。”阿貓道。
“不過這乞丐就乞丐,你說這城裏的乞丐哪個老子不認識,何時卻多了一個乞丐,且是一個要死了的乞丐,況且他手裏拿的卻不是要飯的家夥,而是一個好象還蒙了虎皮的刀。”阿狗道。
“那以你看來,這家夥真是有點意思了?”
“豈止是有意思,簡直是他媽的有意思極了。你們想啊,這幾十年來你們見著拿刀的乞丐麼,且是拿著帶虎皮刀的乞丐,一個快死了的乞丐。”阿狗道。
“就是,老子什麼乞丐都見過,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拿虎皮刀的快要死了的乞丐!”阿豬淫笑著說道
“小樣,你以為**的拿著一把帶虎皮的刀,老子就怕你呀,你給老子起來,看看老子今天是怎麼收拾你的。你要是不敢與本大爺大打一架,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阿狗欲說欲得意。
什麼人他都欺負過,可一個帶虎皮刀的快要死了的乞丐他卻從未欺負過,這是一件新鮮極了的事。
他一腳踢向了仇恨天,而仇恨天隻將身子動了動了,他看來真的是要死了。
“給老子起來,你再不起來,老子踢死你。”阿貓凶神惡煞地道。
仇恨天還是未動一下。
“這是一個快死了的乞丐,即使是死了,老子也要用黃酒將他灌活,兄弟們,打開你的老酒壇,讓他喝個夠,反正現在老子也快逼不住。”阿豬道。
於是,三股濃濃的燒尿射向了仇恨天,而他卻仍是未有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