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鍾的時候,我離開了張楚的辦公室,卻接到了江美蕙打來的電話。
不出所料,她給我帶來的,果然是一個能我無比振奮的消息。
我要不要一起去?她最後問我。
如果你有時間,我當然希望你能一起來,不過……。我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你該不是那種過河拆橋之人。她馬上很敏感的說。
你想哪兒了,我隻是怕你那幫同學不放你而已。
沒事,誰讓我比較在乎你呢。她無比嬌媚的說。
掛了電話以後,我馬上打電話向顏天彙報了這一喜訊,好讓他早做準備。
晚上六點五十的時候,顏天,我,李驚軒,秋劍聲四人準時的出現在了“萬聚德”酒店。
至所以組成如此強大的陣容,雜誌社所有成員都強勢出場,完全是為了給從未謀麵,卻對雜誌社前途起決定性作用的風信子的麵子。
顏天甚至還交待,讓我們一定款待好風信子,莫讓他覺得不受重視,那對雜誌社的前途,絕對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雖然他說的言過其實,有點危言聳聽,因為沒有人是不可以被代替的,但他這麼說的時候,我的心裏,依然是有滿滿的得意之情。
而我的驕傲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再怎麼說,也是我慧眼識英才,首先發掘了風信子,如果雜誌社真的能因此人而力挫群雄,居萬社之首,那我也是有功之臣,對不對?
就在我心猿意馬,暗自驕傲,剛剛想將那種得意之情表現在臉上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當然就是江美蕙。
她好像還沒有從得獎的興奮之中解脫出來,並且好像還有要延續那種興奮的意思。
因為朝我們一路走來的時候,她臉上有風情萬種的笑。
可她身旁,卻分明沒有別人。
那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風信子呢?他在哪裏?
如果他沒來,那我們費盡心思安排好的一場宴席,意義又在哪裏?
我又該怎麼向顏天交待?
我嚇得一身冷汗,暗自責怪她將玩笑開大了,可是就在我一臉狐疑,剛想開口詢問的時候,她卻嘻笑著說道,你們都來了啊,轉眼又看到顏天一臉正經的坐在那裏,大概她也覺得顏天是長輩,而她作為晚輩,不好太失了禮數,於是又一臉恭敬的說道,顏叔叔也來了啊。
顏天剛想答話,我卻搶著說道,風信子呢?
她來了啊。她仍是嘻笑著說,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來了?在哪裏啊?我一臉詫異的問。
在你麵前啊。她笑著說,還似無意般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我在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悟於自己是被她耍了。
於是我變得很生氣,我自然是有理由生氣的。
我那麼信任她,雖然說不上是夫妻,卻也將她引為知已,可是她卻利用了我的信任,肆意耍我,讓我在上司同事麵前丟盡了顏麵,我又怎可不怪她。
江美蕙,你敢耍我。我大吼一聲,然後氣急攻心般的站了起來,絲毫不顧形象的追著她就攆。
沒有騙你,我本來就是嘛。她裝著很害怕的樣子,四處躲閃。
讓我更為惱火的是:她邊躲邊笑,絲毫沒有真的害怕了的意思。
於是場麵變成了極為搞笑與溫馨的一幕,我們以酒店大廳為演出之地,我追她跑,還伴隨著陣陣的歡聲笑語。
就連我自己事後想起此情此景,也不得不承認,那根本就不像吵架,卻像極了因瑣碎小事而鬧別扭的小夫妻倆。
我們鬧了三分鍾以後,大概顏天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他忽然裝著無意般的幹咳了兩聲。
而在我聽來,他的咳聲無疑於是晴天霹靂,我馬上打了個冷顫,然後停了下來。
剛剛隻顧著與江美蕙打鬧,一時興奮,竟忘記了顏天還在現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