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1 / 3)

那天上午九點鍾的時候,江美蕙忽然給我打來了電話。

在幹嘛呢?她很直接的問我。

當然是在工作,難道可以像你一樣,不用為生計發愁,每日陪著三五好友四處瘋耍。我握著電話,還抽空給自己點了一枝煙。

剛好秋劍聲端了一杯水經過我身邊,我又遞給他一枝煙,然後用眼神示意他給李驚軒也帶了一枝。

我一向都是很大方的,關於這一點,他們也是沒有異議的。

噯,我可沒有四處瘋耍,學習也是很辛苦的。她笑著對我的話給予了否定。

哦,對不起,是我說錯了。我連忙很識趣的向她表示歉意。

男人永遠都應該明白一點,和女人計較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情,你是永遠都討不了好處的。

而一個聰明的男人,他自然就該懂得,要怎樣去哄女孩子開心。

她對了固然是對了,可就算錯了,你也要認為她是對了。

都隻是一些無關原則的小問題,如果非要彼此互不相讓的分出個是非黑白,以至於鬧的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又豈是愛情的相處之道?

這還差不多。她終於以一個勝利者的姿勢得意無比的笑了起來。

那找我,有什麼事?我又問。

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啊。她以一種猶如孩子般頑皮的口吻說道。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事實上,我很希望你能常常打電話過來,說實話,我還挺想你的。

真的?她很是興奮的問。

嗯。我應了一聲。

那你今晚來學校找我吧?她忽然說。

去你學校,有事?

不是快要畢業了嘛,學校今晚安排了一場晚會,會很熱鬧的,你要不要來?她又問。

可是……。我猶豫著說,我晚上還有事,怕沒有時間啊。

哦,是這樣啊。她長長的一聲歎息,我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出她言語之中的失望之情。

要不……。

我本來想說,要不我晚點再過去吧,看看能不能趕上。

可是她卻接著說道,要不,我去你家吧。

那當然好了。我笑著應道。

那晚上七點,你在家等我。

行。我應了一聲。

掛了電話以後,忽然感覺有點口渴,於是我去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水,等我再坐回辦公椅上的時候,秋劍聲慢慢的踱到我身後,斜倚在辦公椅上,用胳膊肘輕輕的碰了碰我。

我轉過頭來,發現他正一臉曖昧的在望著我笑。

你怎麼了?我急忙問。

說實在話,他的笑讓我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以我對他多年的了解,也實在是猜不出來,他接下來,又會說出怎樣驚世駭俗兼下流無恥的話來。

今晚有約會?他笑著問。

沒有啊,下了班就回家。我很實在的說。

知秋,我也好久沒去你家了,下班後我和你一起去你家吧。他忽然說。

啊?

對於他的話,我是毫不設防,以至於一瞬間,我竟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

想到江美蕙,我本能的想要拒絕,但又想到大家是多年好友,這麼生硬的拒絕他並不過份的要求,好像也不太合適,顯得我太不近人情了。

就在我進退兩難,不知所以的時候,李驚軒卻適時的說道,秋聲,你也太不厚道了,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悔一門親,人家卿卿我我的,你去了,豈不是煞風景。

聽得李驚軒幫我解圍,我真是被他感動的一塌糊塗,以至於都快要熱淚盈眶了。

都說患難見真情,李驚軒在關鍵時刻能夠幫我說話,足見兄弟情重,而我亦不是冷血之人,又怎會不感動?

你小子今天是吃錯藥了?

見李驚軒竟敢無視於他的威嚴,而公然的幫我說話,秋劍聲不禁勃然大怒。

在他看來,那無疑是向他神聖不可冒犯的尊嚴公然的挑戰,而他又是極愛麵子之人,又怎會不氣惱?

一念至此,他覺得心中澎湃的怒火再難克製,不禁想要拍案而起,但總算他還殘存了一點理智,瞬間想到了顏天還在隔壁,如果鬧出了動靜,被顏天知道,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於是他隻好暫時的隱忍不發,以至於一張原本俊美無比的臉,被活生生的氣成了驢肝色。

見他如此,我與李驚軒,心照不宣的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下午五點,我收拾好東西,和他們打了招呼,出了辦公室,下了樓。

在路過的菜場裏隨便的買了一些菜,然後回了家。

我換了衣服,給自己係了一條圍裙,然後提上菜,去了廚房。

那廚房因為長期未用,以至於日久荒廢,灶台與油煙機上麵都結了厚厚的一層灰塵。

不知江美蕙看到此情此景,又會作何感想?

為了不至於讓她看到我生活中最為狼狽的那一麵,我連忙找了一條抹布,給廚房裏裏外外的清洗了一遍。

被打掃過的廚房馬上就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看到自己的勞動收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我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

做完那一切以後,我從手提袋裏提出了那條足有三斤重的鰱魚。

就在我忙著和那條魚搏鬥,想給它開膛破肚的時候,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我抬起頭,看了一下時間,才不過五點五十八分,難道是江美蕙到了?

我擦了擦滿是黏液的雙手,起身去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果然就是江美蕙。

怎麼那麼早?我笑著問,將她讓了進來。

怎麼?你不希望我早點來?

當然不是那意思。我笑著說。

在幹嘛呢。她話剛出口,看到廚房裏一片狼籍的樣子,又很是驚訝的說道,天啊,你在幹嘛呢?

你難得來一次,我想張羅著給你做頓飯,不過……。我滿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那條已經奄奄一息的鰱魚還在砧板上作最後的垂死掙紮。

你真是天才,竟然還會做飯。她不無揶揄的說道。

我不會。萬般無奈之際,我隻得向她坦白,並且期希望於她的幫忙。

總算還是比較誠實。她笑了一下,脫去外套,終於說道,還是我來吧。

我連忙如釋重負般的將刀遞給了她,她很熟練的將魚摁在砧板上,又說道,圍裙我用一下。

我連忙解下圍裙,想遞給她,發現她根本騰不出手,就在我不知所以的時候,她叫著說道,幫我係上啊。

我於是又幫她係上圍裙,然後瞅準了時機,躲進了臥室,打開了電腦。

隻留下她一個人,在廚房裏獨自而歡快的忙碌著。

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就算再苦,心裏也是快樂的,是不是?

我在網上隨意的翻看著有關於那家醫院的消息。

大約二十分鍾以後,迷迷模模的,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

我拿下耳機,隻聽江美蕙在廚房裏叫道,知秋,有人來了,去開門啊。

再仔細聽的時候,我果然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

難道是秋劍聲來了?

心存疑惑之際,我還是起身去開了門。

在開門的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心沒有緣由的跳了一下,然後我愣在那裏。

因為我看到了林霜月。

竟然是她。

那是她第一次來我家找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如何找到我家的。

但是此時此刻,站在我麵前的,的確是林霜月。

見到林霜月,我是應該要高興的。

一個女人在夜晚造訪一個男人,這或多或少,都帶了一些的暗示,更何況,我還是那麼的喜歡林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