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涼猶豫的片刻,那邊已經死了兩個青衣護衛。
管,還是不管?她接著問自己。
“算了,還是不管了,現在軒轅王朝處於動蕩時期,我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了。”楚微涼自言自語道,轉身就要走人,但她突然聽見一聲呼嘯,那抱著白團子的帶頭護衛已經跳下了船隻,以輕功飛到了岸邊。
然後,她的耳邊響起了沉重的呼吸聲。
“請這位姑娘救我家小主子一命!”那青衫護衛直接跪在了楚微涼麵前。
楚微涼麵色一變,抬眼看了一眼拚命阻攔那些黑衣人的另外一個護衛,隻見他的身上已經被刺了很多劍,但他依舊死死拖住敵人。
她的心,微微一動。
“我為什麼要……”楚微涼正想說我為什麼要救他時,一個帶頭的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出了他手中的劍。
那劍,對準了青衫護衛腋下的白團子!
楚微涼瞳孔微縮,在她即將動手之際,那護衛已經把白團子護在了自己的懷裏,而他則是用自己的身體為白團子築起一道無法突破的屏障!
劍上的力量太大,幾乎突破了他的身體,但他還是將全身內力凝聚於傷口那處,阻擋劍勢。
楚微涼的心被這一幕徹底震動,多年前,也曾有人以她的身體這麼護著自己,她眼睜睜看著那顆子彈穿透那人的心髒,而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記憶穿越時空,猶如洪水奔湧而來,而她手中的九龍鞭,已經擰斷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的頭顱。
青衫護衛緊緊抱著他懷裏的白團子,不忍讓他看到這血腥殘酷的一幕,哪怕他即將離開自己的小主子,但在那之前,他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保護他。
那布滿屍體的船已經遠去,而在岸上的黑衣人也一個個被楚微涼解決掉,最後一個黑衣人見楚微涼難以對付,不由生了逃離之心。
楚微涼冷哼一聲,施展自己剛學會不久的輕功追上了那個黑衣人,然後在他驚愕的目光中,把自己的匕首插進了他的胸膛!
她是殺手,從來都是一招斃命!
隨手抹了一把臉上依舊溫熱的血,楚微涼蹙起眉頭,一步步走向了那個青衫護衛。
“多謝……姑娘相救!”青衫護衛努力抬頭看向楚微涼,而楚微涼的目光則是定在了他胸口的血洞上。
“你活不久了。”她直接道,語氣平淡,目色莫名。
“我知道,咳咳,我想請姑娘……我……”
“你想讓我幫你照顧這個孩子?”楚微涼替他說道。
“是,我想請姑娘把我家小主子安全送到戎城。”青衫護衛一字一句道,盡管他的聲音很微弱,但楚微涼卻能夠體會到他話語中的堅決和沉重,以及無奈的乞求。
這樣一個人,應該從未這般低聲下氣求過人吧?她想。
她挑起好看的眉,冷冷道:“我這個人討厭麻煩,更討厭即將要死的人威脅我。”
“可姑娘心中,還存留一分善良。”他的直言不諱,讓楚微涼眯起了犀利的眸子。
楚微涼瞥了一眼被他抱住的白團子,然後看向青衫護衛,意味不明道:“我曾經是個殺手!”
聽著楚微涼不帶一點情感的陳述,青衫護衛身體巋然不動,始終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她想起身走人,卻聽見他懷裏的白團子發出一聲奶聲奶氣、稚嫩清脆的“娘親”。
青衫護衛巋然不動的身體忽然一僵,隨即閉上了眼睛,輕聲安慰道:“主子,你娘親她……”
“我答應你!”楚微涼突然打算了青衫護衛的話。
青衫護衛忽然抬頭,盡管他不知道楚微涼為什麼會答應,但是他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子是可以相信的,她可以不答應,但是一旦答應了,她就一定會做到,哪怕拚了她的命。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相信她,但是他就是相信!
楚微涼信守承諾,帶走了白團子。
來不及給那些護衛收屍,因為她知道,這一撥殺手沒了,緊接著會來下一撥。
帶著白團子從陸路往西南方向去,他似乎很聽話,一路上乖乖讓楚微涼抱著,半點不哭鬧。
楚微涼仔細打量過這孩子的樣貌,白白嫩嫩的,活似一個圓潤可愛的小包子,但是眉宇之間還是透著一股尊貴和精致。
在楚微涼帶著白團子剛離開不久,天還未黑,隻是夜幕降臨時,水麵倒映著橙紅的光,水中的血色也已經淡去。
河邊,夜前,咻咻之聲陡然不絕,隱約可見幾道人影如電穿梭,出沒在渡頭和岸邊各處。
天邊一道身影猶如虹光劃過,帶著吟唱歌謠的風聲,落在了渡頭上的木板處。
“主子!”
幾個人影看見那人,紛紛躍到這邊,齊齊跪在了他的腳下。
這人穿著一身月白的錦袍,卻並不寬大,而是緊緊束起了袖口,腰間的玉帶勾勒出他優美的腰線,讓人見了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