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長孫無極的目光微微掃過姽嫿，姽嫿身體一僵，忙跪下，“屬下知錯，屬下僭越了！”
“起來吧。”長孫無極喝完藥，輕輕抬手，“下次這樣的話別說了，本尊不高興！”
他喜歡姽嫿說的前半句話，但是後半句……
哼，他可不是想做她的家人那樣簡單！
姽嫿抹了一把額間的冷汗，趕緊起身把藥碗拿下去，走到門口時，長孫無極突然叫住了她，“姽嫿。”
聞言，姽嫿連忙轉身過來，恭敬地看著長孫無極！
長孫無極的神情有些莫名。
他猶豫片刻，終於問出聲來，“你說她關心我，是真的嗎？”
盡管他也知道，但是他還是想聽見別人也這麼說，這會讓他覺得更加歡喜。
姽嫿先是被長孫無極這奇怪而幼稚的問題給驚了一把，隨即悟了，她連忙正色道：“楚姑娘當然關心尊上了，上次楚姑娘不就冒險到沙漠之淵為尊上尋找蘊靈草嗎？如果不是有她送來的蘊靈草，尊上的功力也不可能這麼快恢複。而且她這次來燕京辦事，本來是不必住在國師府的，可她還是盡量抽時間陪尊上，白日陪著尊上聊天下棋，晚上才去辦事，她是有心的，怕尊上夜晚休息不好才會這麼安排時間！”
聽到姽嫿這麼有條理的分析，長孫無極的心情莫名地好了太多，他勾起邪魅的唇，道：“那你說，她對本尊，除了恩情之外，可有別的？”
姽嫿這一次不敢隨便開口了。
雖然楚姑娘絕口不提洛子夜，而且也盡量避免提到軒轅王朝的事情，但是她的神色之間還是有些介懷的，這到底算不算她對洛子夜還有情意呢？
見姽嫿沉默，長孫無極自嘲道：“沒有，對吧？”
“不是的！”姽嫿不知哪裏來的膽子，大聲道。
長孫無極先是一愣，隨即目色莫名地看著她。
姽嫿深吸一口氣，道：“這一次楚姑娘來，與上次在藥王穀看尊上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上次在藥王穀中，她的眼神中滿是愧疚和懊惱，甚至抱著報恩的心態打算一輩子留在尊上的身邊。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屬下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她對尊上的關心，雖然也有愧疚，但眼神柔和了許多，在你們說話間，語氣都變得不一樣呢，似乎……親昵了許多！”
“你說的，是真的？”長孫無極猶豫道。
他也仔細觀察楚微涼的反應和神態，但可能是他太在乎了，除了覺得她這兩年以來變得冷漠了許多，沉穩了許多，別的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他也不敢在她麵前提起洛子夜，怕她想起洛子夜會傷心，因為一旦傷心，就意味著她……心裏還有洛子夜！
姽嫿重重點頭，“是真的！尊上一定要相信屬下，屬下也是女子，知曉女子在對喜歡的男子撒嬌時的那種親昵語氣，況且這一次楚姑娘不是沒有說什麼報恩的話了麼，說明她開始在乎尊上的自尊和心思了！”
姽嫿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越說越能感覺到長孫無極身上散發出來的喜悅，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隻有收到楚姑娘送來的東西或者是看到她再一次做成一件大事時，尊上才會露出這樣滿意又喜悅的神情。
這些年來，無極宮對風雲宮的維護和幫助……或許楚姑娘知道，也或許她不知道，但是自己卻是清清楚楚，為了楚姑娘，尊上哪怕是武功全失，哪怕是病魔纏身，依舊一心一意關心著她，守護著她！
她以前就覺得尊上這樣的人，沒有哪個人間女子配得上，或許他注定孤獨一生，但那時候的尊上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邪魅惑人，自從遇見了楚微涼……
一向無心無情的尊上終於也變得有人間氣息了，隻是這代價，未免太大，幾乎是丟了性命的代價啊！
“你說的，真讓本尊歡喜，隻是究竟是不是這樣，卻隻能問一個人了。”長孫無極淺淺道，語氣透露中一種不肯定，姽嫿的心頭猛然一震，何時，他們自信飛揚的尊上竟然也有了這樣沒有把握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神態和語氣？
姽嫿自作主張道：“這隻有楚姑娘一個人知道，尊上何不趁此機會問她？或許可以……”
如果楚姑娘真的去了軒轅王朝，哪怕隻是去見那個軒轅小皇帝，但也有可能再次對洛子夜動心，或者是別的什麼，可現在尊上先表明心跡的話，就能占得先機！
長孫無極擺擺手，“你想的太簡單了。好了，下去吧！”
姽嫿不解，但還是下去了。
長孫無極靠在身後的軟塌上，輕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