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溫家之戰(3)(1 / 2)

次日晚上,楊天和袁承誌叫安小慧和陳圓圓一起在農家等他們,不要同去。安小慧知道自己功夫差,隻有礙手礙腳,幫不上忙,反要他們分心照顧,雖然不大願意,還是答應了。

二人等到二更天時,又到溫家,隻見到處黑沉沉的燈燭無光,正要飛身入內,忽聽得遠處輕輕傳來三聲簫聲,那洞簫一吹即停,過了片刻,又是三聲。袁承誌心念一動,知是青青以簫相呼,心想溫氏五老極凶惡,青青卻對自己尚有結義之情,最好能勸得她交還黃金,不必再動手了,於是循著簫聲,往玫瑰山坡上奔去,楊天則跟在後麵。

到得山坡,遠遠望去,見亭中坐著兩人,月光下隻見雲鬢霧鬟,兩個都是女子,袁承誌當即停了腳步,對楊天說:“青弟不在這裏!”楊天卻知青青已換了女裝,拉著袁承誌說:“那也未必,實話告訴你,你的那個青弟是個女的。”“什麼?青弟是女的?!這怎麼可能?!”袁承誌驚的大叫起來,楊天不理他,快步朝前走去。

來到亭前,隻見其中一個女子轉過身來,袁承誌一見大驚,叫道:“你……你是青弟?”原來那人正是青青。

楊天隻見青青改穿女裝,秀眉鳳目,玉頰櫻唇,雖不及陳圓圓那樣的貌若天仙,但也是一個美貌佳人。隻聽青青道:“小妹其實是女子,一直瞞著兩位大哥,還請勿怪。”說著深深一個彎腰萬福,楊天和袁承誌還了一揖。

此時,袁承誌以前許多疑慮之處,豁然頓解,心想:“大哥剛才說她是女子我還不信,可誰知……我一直怪她脂粉氣太重,又過於小性兒,沒大丈夫氣概,原來竟是女子。唉,我竟是莫名其妙的跟一個姑娘拜了把子,這可從哪裏說起?”

青青道:“我叫溫青青,上次對你們說時少了一個青字。”說著抿嘴一笑,又道:“其實呢,我該叫夏青青才是。”接著頓了頓,道:“我媽在這裏,她有話要問你們。”楊天和袁承誌走進亭去,作揖行禮,叫道:“伯母,小侄楊天(袁承誌)拜見。”溫儀站起身來回禮,連說:“不敢當。”

楊天問道:“伯母可是要問金蛇郎君之事?”溫儀呆了呆,低聲道:“不……不錯,他……他是真的死了?二位相公可親眼見到麼?”楊天和袁承誌點了點頭,楊天衝袁承誌道:“二弟,將那把劍給伯母看看。”袁承誌答應了一聲,取下那柄金蛇劍,解開纏在上麵的布,遞給溫儀。

溫儀一見金蛇劍,立時淚如雨下,顫抖地道:“這……這是他的劍,他……他真的已經……”話沒說完,便朝後倒去,青青忙扶住她。隻見溫儀定了定神,道:“二位相公對我青青很好,我是知道的。我決不像我爹爹與叔伯們那樣,當你們是仇人,請……請你們把他死時的情形見告。是誰害死他的?他……他死得很苦嗎?”袁承誌道:“金蛇郎君我沒見過麵,不過說起來,這位前輩和我實有師徒之份,我許多武功是從他那裏學的。這位前輩死後的情形,恕我不便對伯母說,隻怕有壞人要去發掘他的骸骨。”溫儀一聽,頓時氣往上衝,暈了過去,青青急得大叫:“媽!媽!你醒醒啊……”楊天見了,歎了口氣,走上前去,右手抵住溫儀肩頭,運起內力,隻見溫儀緩緩醒來,哭道:“我苦苦等了十八年,隻盼他來接我們娘兒離開這地方,哪知他竟一個人先去了。青青連她爸爸一麵也見不著。”

袁承誌道:“伯母不必難過。夏老前輩現今安安穩穩的長眠地下。他的骸骨小侄已經好好安葬了。”又道:“夏前輩死時身子端坐,逝世之前又作了各種安排,顯非倉卒之間給人害死。”溫儀說道:“原來是袁相公葬的,大恩大德,真不知怎樣報答才好。”說著站起來施了一禮,又道:“青青,快給袁大哥磕頭。”青青拜倒在地,袁承誌忙也跪下還禮。溫儀道:“不知他可有甚麼遺書給我們?”

袁承誌想起那封金蛇郎君的遺書,說道:“小侄無禮,鬥膽請問,伯母的閨字,可是一個‘儀’字?”溫儀一驚,說道:“不錯,你怎知道?”隨即道:“那定是他……他……遺書上寫著的了,袁相公可……可有帶著?”神情中充滿盼望和焦慮。

忽然,楊天右足一點,從亭子欄幹上斜刺躍出,隻一瞬間功夫便以回來,手上還提著一人,楊天將他扔在地上,那人已被他點中穴道,手足軟軟的垂下,動彈不得。

青青叫道:“是七伯伯。”那人名叫溫南揚,他是溫方義的兒子,在兄弟中排行第七。溫儀歎了一口氣,道:“楊相公,請你放了他吧。溫家門中,沒一個當我們母女是親人了。”楊天“哼”了一聲,上前解了他的穴道。青青怒道:“七伯伯,我們在這裏說話,你怎麼來偷聽?也沒點長輩樣子。”溫南揚一聽大怒,便欲發作,但剛才被楊天擒住時全無抗禦之能,知此人武功勝己十倍,實不敢造次,恨恨的望了四人一眼,轉頭就走。走出亭子數步,惡狠狠的道:“不要臉的女人,自己偷漢子不算,還教女兒也偷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