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晚晴裹緊被子,靜靜地看著遲昱。
遲昱穿好衣服,俯下身溫柔地看著她,在她唇上輕輕印了下,說了一句:“早點休息,晚安。”
鍾晚晴看著門被慢慢合上,眉目間湧起哀傷困惑。
她覺得遲昱這一年有點奇怪,明明對她很深情很寵愛。但有時候一些行為,卻又讓她看不懂。
例如,接吻的時候總是讓她閉上眼睛。正如剛才,明明就差最後一步了,卻又克製住了,一般男性到這一步很難控製的。
這也許就是他的性格吧,鍾晚晴心想,自己正是因為他性格獨特才喜歡上他。結婚後,他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遲昱回了自己房間,躺在床上,將錢包裏的照片取出,放至心口處。
“晚晴。”他柔聲道:“我剛才差點沒忍住,可是我怕你回來會生氣。我不想像宋允一樣惹你傷心。”
“你究竟什麼時候回來找我?”
沒有人回答他,窗外隻有清冷的月光 ,秋風嗚咽地吹過。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又過一年。遲昱鍾晚晴的婚禮定在了十月,又是秋日。
因為秋日是他與鍾晚晴初見的時候。
當司儀問:“你是否願意娶鍾晚晴女士為妻,無論富貴、貧窮、年輕,衰老,你都與她長相廝守,共度白頭。你是否願意?”
“我願意。”
遲昱望著鍾晚晴的眼睛,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為鍾晚晴戴上了晶瑩璀璨的鑽戒,撩開頭紗,輕輕吻上了鍾晚晴的唇。
鍾晚晴緩緩閉上了眼睛。
楓露園,兩人經曆了一天繁瑣的婚禮流程,都疲憊地躺倒在床上。
鍾晚晴支著頭含笑說道:“阿昱,我的小說寫好了,你要不要看?”
遲昱摸了下她的臉頰,柔聲道:“好。你先洗澡。洗完澡我們一起看。”
鍾晚晴去了浴室洗澡,遲昱聽到浴室傳出嘩嘩的水流聲。
他從抽屜裏摸出一個打火機,悄悄走出了臥室。
遲昱走到庭院牆邊蹲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精美的信箋。
信箋上的字跡桀驁不羈,正是他親筆所寫。
吾妻晚晴:
一別兩年 ,見字如麵。
我愛你,一如既往。
願你來世,做最幸福的女孩。
夫:遲昱
遲昱將信箋點燃,怔怔地看著火苗將信箋一點點燃盡,一滴淚從眼角無聲地滑落。
“你說你沒收到過情書,這便是我送給你的情書。”
“我曾對你說過,和你在一起,我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
“可我現在,依然沒有得到真正的快樂。”
“晚晴,我想你了。”
清冷的月光將遲昱的眼睛映的格外明亮。
遲昱站起身,抬頭望向天邊明月。
恍惚間想起在高中時讀過的一句古詩。
隻是年少不知愁滋味,當年一笑而過的詩,直到今日,他方能體會到那詩中含義。
“遲昱,你在做什麼?”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
遲昱心中一驚,猝然回頭。
盈盈月光下,女子一襲白衣,雙手背在身後,正俏皮地看著他。她頭發還帶著點濕意,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
一滴淚從遲昱眼角緩緩滑落。
似此星辰非昨夜
為誰風露立中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