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鎮猴》
我們跨進陰門持手電向裏一看,一條青石甬路盤旋著直通地下深處,牆壁和腳下石階都是濕漉漉的,頭頂的青石縫隙裏爬滿了不知名的草樹根須,盤結得密密麻麻蛛網一般垂掛下來。石階通道越行越深,氣溫也越來越陰冷,洞頂不斷有水珠滴下,打在頭頂冰涼透骨,又拐了一個彎,耳邊漸漸傳來微弱的嘩嘩流水聲,難道有地下河?
台階下到底,前麵又出現一道鏽跡斑斑的鐵門,鐵門就像被什麼東西猛烈撞擊過似的,歪斜支立著,幸虧外麵別卡有一道粗大的鐵門杠,撐住兩邊石壁,鐵門才咧開一條縫隙地關在那裏。
我和老漁夫費力地搬開鐵杠,一陣喑啞磨牙的嘎吱聲中,鐵門向外左右一分打開了。中國有一扇扇莊嚴神秘的大門,門與門之間,有向往,有努力,有艱辛,有失落,總留給我們豐厚的積澱。中國人同時對門也有很多見解,比如門戶大開、開門見山、門當戶對、門禁森嚴、遁入空門、豪門貴胄、禍福無門、侯門似海、歪門邪道、五花八門、魚躍龍門、法無二門等等,每一扇門後都有一個未知的空間。來到某扇門前,或者進去,或者不進去,這是一個必須的行動選擇。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遇到讓我們選擇不前進而是後退的危險,所以我們需要進入這扇未知的門,探索燃燈塔神秘的地宮迷底。
正要進去,老漁夫把我一拉說:“你看。”順老漁夫示意,拂去鐵門背麵的兩處黃鏽,幾道深深劃入鐵門的利爪抓痕驚人地顯現出來。
難道這裏圈養過什麼凶猛噬血的猛獸?或者曾經發生過喋血搏命的打鬥?
手電向裏一掃,頭一眼竟是黑茫茫一片什麼也沒看清,我和老漁夫小心奕奕邁進鐵門,走了兩步腳下又出現幾級台階。
低頭瞧著腳下正在邁下台階,突然我們身後的乖乖驚恐短促地“啊!”了一聲,我扭回頭一看,乖乖僵在那裏用手掩著嘴,一臉驚恐地盯著前方,連她身邊的小珂也是滿臉緊張變了顏色。
正想扭回頭,身邊的老漁夫突然也猛“啊!”了一聲僵立不動。我頓時覺得有一股寒氣迅速竄上心頭,強扭動僵硬的脖子,順著乖乖手中大號強光電筒的光柱向前看去,眼前展現的驚人景象使我也不禁呆愣在台階上。
黑暗中的光柱下,一隻麵貌醜惡的山魈一樣的猙獰白發巨猿,或者說是一頭猴臉長毛的怪獸,身上被數道粗大的鐵鏈綁縛,可怕地吼叫著,伏地曲身做勢掙起,讓人頓時產生轉身想逃卻又被猛惡凶獸熏天氣焰所攝掙動不了的感受。
我的天!這是什麼怪獸?如此駭人!
難道是美國著名驚險大片《金剛》裏咆哮憤怒的超級大黑猿金剛穿越時空現身,被鎮壓在了這燃燈塔底的黑牢地宮裏了?
微一定神,我才發現那頭巨猿怪獸的姿勢半天沒動,怪獸身上的反光使我猛悟過來,原來這也是一尊金屬鑄像。
我們被那尊猿猴鑄像吸引著一步步邁下台階,小賈和醉眼看花進入門口也不禁發出一聲驚歎,醉眼在後麵說道:“我靠!誰弄來的這家夥?這也太嚇人了。”
走到近前,在六隻手電的光照下仔細打量,這果然是一尊鐵鑄的猿猴鑄像。巨大的鐵猿四肢著地蹲踞在地上,鼻子上懸掛著一個細小的鈴鐺,滿身不光捆縛著粗大的鐵鏈,背上還沉重地壓置著從屋頂直垂下來的一根摩天鐵柱,也就是上一層地下廳裏我們看到的燃燈塔塔心柱“乾坤鎮海樁”。
整個巨猿不屈的掙紮,怒吼的神態,被鑄造的活靈活現,仿若隨時都能咆哮躍起。幾乎讓人懷疑那頭巨猿是不是被人施了魔法,隻要魔法一解除,巨猿隨時都會醒來一般。這裏為什麼會鑄造這樣一尊神秘的鐵猿鑄像鎮壓在燃燈塔底?並且還要用粗大的鐵鏈拴鎖上這尊神秘鐵猿?
這頭怪猿的形象是尖嘴縮腮,目光如電猛惡非凡,怪猿的十根指爪又瘦又長尖利異常。和北京動物園裏養育的各種獼猴以及黑猩猩、大猩猩等類猿猴動物形象都不相同。這到底是一隻什麼猿猴鑄像?地下空間裏迷霧重重費人思量。
我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小珂和老漁夫,小珂咬著嘴唇看看我,輕輕地搖了搖頭,老漁夫緊盯鐵猿鑄像皺眉思索不發一聲。
身後的醉眼看花和乖乖忍不住議論起來:
“奇怪啊,誰把齊天大聖孫悟空給壓在這裏了?!”
“這是孫猴子嗎?我看他是黑猿金剛!”
“金剛是美國的,這裏是中國,我看他就是孫猴子,燃燈塔上不是還有豬八戒的塑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