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罷在終南山樓觀台的曆險經曆,抬眼一看,我們在地下通道裏繞行了一大圈,前麵是一大片癱塌的土石堵住了去路,看來此路不通。
手電筒的電池耗盡燈光又滅了一隻,昏暗的燈光下抬頭看看前麵堵塞的土石,又扭頭看看漫長黑暗的來路通道,我們暗暗心驚,出口到底在哪裏?
醉眼指著癱塌的土石堆頂部說:“你們看那裏!”我們一看,在雜亂的土石堆頂部,數塊交錯重疊的大石之間露出一個剛可容人的縫隙。
小賈看了幾眼突然幾步攀上土石堆,從一塊尖利突出的石角上拿下一個東西緊攥在手裏又爬了下來,小賈發現什麼了?我們奇怪地看著他,小賈一言不發,在手電光下慢慢張開手掌。
一截布條!小賈手裏捏著的竟然是一截明顯的從衣服上掛扯下來的新鮮布條!大家的眼睛一下都瞪得滾圓,生怕自己看錯了。有人從這裏爬出去過!?我們腦中都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醉眼看花提議說:“我先過去看看?”我一想,前麵洞窟深淺莫測,是否真是通往外界的通道還未可知,醉眼身材瘦削靈便,派他先去探下路比較保險。和老漁夫交換下意見就點頭同意了。為防不測,我們給醉眼腰上綁了根繩子,醉眼攀上土石堆小心翼翼用手推推橫架的石塊,看看沒有動靜,放心地把腦袋伸進去,手電咬在嘴裏,蛇一樣扭著身子手腳並用地爬了進去。我們在後麵一邊放著繩子一邊叮囑他小心,醉眼用鼻子恩恩著答應。
爬了大約五六米,土石堆的縫隙裏突然“噗嚓”一下悶響,一股煙塵一下從縫隙裏噴湧彌漫開來,嗆的我們連連後退。壞了,醉眼看花出事了!我的心猛一沉,不待煙塵消散,喊著醉眼的名字用手一拉綁著醉眼的繩子,根本拉不動,一點不象綁在人身上的感覺。
不顧老漁夫的阻攔,三兩步攀上土石堆,用手電照著,透過迷眼的煙塵和交錯的土塊石條一看,彎彎曲曲的縫隙盡頭處,一塊石頭落下壓在繩子上,把通道堵塞的不透空隙。聲撕力竭地喊了幾聲醉眼,不見回音,我要爬過去用手裏的折疊鏟去撬捅那塊石頭,被老漁夫從後麵緊緊拉住。
老漁夫爬上來看清情景也不覺一陣頹然,看看無法可想,老漁夫強拉著我下來說:“水站,你不能蠻幹,爬進去捅石頭太危險,咱們現在是精疲力盡,搬不了這麼大的土方量,救醉眼得另想辦法。”
我扭頭正好看到小珂蒼白的臉和乖乖緊張而略帶驚懼的眼神,再看看老漁夫和小賈疲憊的臉色,我不覺歎一口氣,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可想?一股悲壯的感覺和一個染血的詞句猛然湧上心頭:老弱殘兵、英雄末路。
現在怎麼辦?難道要放棄搶救醉眼另攬出路?我實在沒法下這個決心。可是老漁夫說的也對,我們老弱殘兵挖不了這麼大土方量,電池的電量也不夠了,很可能醉眼沒救下來我們也折在這裏了。小珂咬了咬嘴唇說:“我們得趕緊找到出口,然後再帶人來救醉眼。”可是出口到底在哪裏呢?
我茫然地又望向老漁夫,老漁夫正想說什麼,寂靜的通道裏似乎響起點什麼聲音,好像遠遠地有人在敲石頭,微弱的啪啪聲吸引了我們側耳去聽,聽了一會我們突然醒悟過來,一齊擁到土石堆前去喊醉眼的名字。
果然,石塊敲擊的聲音更響了,我急忙打著手電爬進土石堆的縫隙裏。好不容易挪到那塊攔路石跟前一喊話,模糊地聽到了醉眼的回答,這小子爬過去的時候一腳不小心,把一塊斜支著的石頭蹬踏落了,幸虧收腿快,腿上被劃了一下沒受傷。現在從他那邊也打不通通道,喊話又聽不見,人急智生,隻能拿石頭砸石頭希望我們能聽見聲音救他。
就在他都快急哭的時候我爬過來了,我急忙喊著問他那邊通道怎樣?有出口嗎?醉眼說這邊也是條漆黑漫長的通道,還沒有仔細搜索。我沉默了一會,把自己的決定喊著告訴他,這土石堆靠我們幾個是無論如何也挖不通的了,現在的辦法隻有兩邊的人分頭去找出口,不論哪邊先找到出口,出去後都立刻帶人回來搜救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