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自殺吧》(一)
我是一名刑警,剛剛從鄧隊長那裏領到了一頓嚴肅的批評。
起因很簡單,我沒有做好刑警最應該做好的事——解決案件。其實這不能怪我,畢竟這次的案件實在是太過詭異。我想,即使是慧眼如炬的鄧隊長也不得不用批評手下的方法來排解心中的鬱悶……哼哼。
從法律上嚴格的講,受到傷害的人叫做受害人,實施傷害他人的人叫做加害人。但是這起案件中的受害人和加害人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是的,就是自殺。
但是如果僅僅是自殺的話,根據我們偉大的鄧隊長的行動,應該在五分鍾之內就可以結案了。
讓他難以解決的關鍵,便是這受害人與加害人的數量。
整整十六人。
晚上八點整,在某個辦公大廈的頂層,十六個加班的白領同時縱身一躍而下,給地麵帶來一片血紅。
根據我們的調查,在這十六人之中,他們的人際關係幾乎沒有相似點。唯一一點相同之處卻讓我們為難萬分——他們沒有任何自殺的理由。在這棟大廈內的白領月薪幾乎都超過了一萬,除了偶爾加班之外,沒有任何讓人不舒服的地方。而這十六個人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家庭,生活幾乎說得上是美滿幸福了。
然而,就是這樣的這些人,同時相約到大廈頂上自殺。
為了這件事,鄧隊長完全失去了他那神探的風範。光是每天應付媒體的提問就幾乎讓他發瘋,更何況這件案子的詭異程度超出了這位神探往日所破解的任何一件案件。
於是他每天都要把手下叫進來批評一頓,指責破案不利——今天正巧輪到我。
“喂,你說如果我們這個禮拜破不掉這個詭異的玩意兒,鄧隊長會不會直接砍死我們。”和我一起接受批評的小趙剛出門就對我抱怨。
“那倒不會……隻不過我當刑警這麼久還真沒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我苦笑著回答,畢竟也是毫無頭緒,因此對於鄧隊長的批評也顯得無力反駁。
我和小趙聊著天,回到了我們辦公的地方。說起來和那棟大廈的布局也是有些相似,畢竟所有的辦公區域大多也就隻有這些東西了。一想到那件案子,我就不由得歎了口氣,坐在辦公桌前麵,不情願的找起了資料。
這種案件,怎麼可能會有進展嘛。
“大家快過來!快過來看啊!”負責傳真的小趙突然大聲喊叫起來,把周圍的同事嚇了一跳。
隻見傳真正在不斷的吐著紙,上麵清晰的寫著一段字。正是這段文字讓整個辦公室都倏然寂靜了下來:
至焦頭爛額的警察們:
這是一份來自地獄的警示單。兩年前你們英明神武的鄧大隊長在破解案件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吾等所謂犯罪分子一網打盡。念著這份恩德,我決定在這個市進行一場華麗的自殺大宴——盡管來追查我吧,我甚至可以將我的地址告訴你們——因為他們隻是自殺而已。當然,我是不會這麼做的,不是麼?嗬嗬嗬嗬……
By:MR.W
“MR.W……地獄的……警示單?”
(二)
我正在後悔,為什麼警局辦公室要用這麼先進的彩色傳真機,讓我的視線在這份血紅麵前無法逃避。
“小……小趙,這……這……”我用顫抖的聲音詢問著小趙。同時讓十幾個人自殺,無異於異想天開。但,如果這個人說的萬一……
“哼,開什麼玩笑!”說話的是不知道何時湊了過來的鄧隊長。他的臉似乎由於氣惱已經泛紅,神色也突然變得極其憤怒。他猛的搶過了小趙手裏的那張傳真,狠狠的揉成了一團,砸進了垃圾桶。
“好一個警告書,好一個囂張的罪犯!”鄧隊長的嗓門愈來愈高,“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這很明顯就是一個惡作劇!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讓別人自殺的方式?那要我們警察還有什麼用了?”鄧隊長恨鐵不成鋼地訓斥著我們。
說的也是,如果真有這種方法的話,我們的檔案庫早就改名成自殺資料大全了。
“是!鄧隊長,我們這就去找。”所有人敬了一個禮,開始火急火燎的找著這傳真的來源。
隻是很可惜,找到的是一個廢棄的醫學研究院。事實上我們都清楚,犯人既然敢於發挑釁傳真,就會有萬全的措施讓他不被我們找到,我們的所作所為,隻是抱著僥幸心理尋找著罪犯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罷了。
不出我任何所料,在我和小趙以最快速度到達這個廢棄醫學研究院之後,入目的是一片廢墟。
“我說,這已經超過了‘廢棄’的標注了吧……”小趙不斷嘟囔著,隨我跨進了這片廢墟。
說實話,我完全不知道鄧隊長是怎麼想的。天已經開始變黑了,在這個時候隻讓我和小趙兩個人來這個廢棄的研究院找資料。更何況找的資料還是有關如此靈異的案件……我仿佛能感到一陣陣陰風從背後吹過,打了個寒顫。
“小趙,找找差不多就好了,反正隻是一片廢墟。”我使勁搖搖頭,驅散了這份陰冷。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走吧。”小趙無奈的轉過頭,迅速離開,顯然和我的想法相同。
回到警局,卻沒成想鄧隊長竟然在門口等著我們。看到我們回來,一臉急切:“怎麼樣,找到什麼有用的資料沒有?”
——真是的,這麼急就自己去找嘛。當然,這句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報告鄧隊長,沒有任何發現。”我回答道。自然也不能跟鄧隊長說是出於莫名的害怕而沒有去找。
“哎……我知道了。你們回辦公室吧。”鄧隊長的失望溢於言表。
看到這完全不符合鄧隊長平時作風的表現,一個想法難以抑製的從我腦海深處冒了出來:
難道,那個W說的關於鄧隊長造成的冤案,是真的……?
我再次使勁的搖了搖頭,但是這個想法卻一點都沒有淡去,反而越來越深,似乎在腦海中紮了根一樣。
(三)
啊……真是舒服呢。本來應該通宵加班結果卻趴著睡了一晚的我毫無自覺的活動了一下身子。不過看了看周圍,都是一片趴著的……在這種情況下鄧隊長都沒有叫醒我們,他自己肯定還在和周公討論這個案件吧。
“嗯?你已經醒了啊。”我看著對麵不知何時醒來正在整理資料的小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