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1 / 3)

當我躺在一家旅店的時候,我想,還是寫一點自己身有所感的東西吧。這腰酸腿疼是我所感受最深的了,可隻寫這個又有什麼意思?於是,我想到那在車窗邊一塊一塊閃過的裏程碑了,那低矮的粗糙的石塊,和我的喜悅和痛楚聯係得那麼緊密。這一點在艱辛而疲憊的行車中有了感受,而裏程碑開始是並不為人所認識的,我隻知道它是個粗糖的石塊,我關心的是數字,隻是數字!並不了解其本身的意義。而對於過去所見過的“偉大的裏程碑”這樣的句子,我曾經是不以為然的。

是的,路,有彎彎曲曲的盤山道,下麵就是跌落就會粉身碎骨的陡崖;路上,有迷天的霧靄有彩色的雲的河流,有傾覆的車輛,燃燒著翻卷著黑煙的火光;我想,不必去描寫雲的綺麗,霧的縹緲,這些形象雖然平平淡淡,可和裏程碑連在一起,自有其新的內涵了;而平壩子上一叢叢綠色的噴泉般的鳳尾竹,那綠蔭掩映的竹樓,紫色的蔗林和花一樣的傣族少女,也有了新的意義。

是啊,裏程碑僅僅是數字麼?像勁風起於青萍之末一條爆芽的青枝在宣告春天到來一樣,像冬和春的交界,數字,也意味著結束,也意味著起始;數字,也是更替。或許,生活本身便這樣告訴了我們隻待我們去理解,去發現。

詩,本身也需要裏程碑的,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寫出裏程碑式的詩作,但透過詩的地域特色的表麵,使其更有深度,表達自己獨到的感受和深厚的思想感情,卻是詩人應當做到的。比如寫具有邊地特色的詩,寫一片樹葉,“主葉脈便是國界”這是邊地特色了;寫自然景色的詩情畫意:“夜,你這黑色的土壤啊,埋下星星的種子,用愛來浸潤,明天,便會長出新綠、花朵,累累的果實和一個明亮的早晨”;誠然也可;或者是一點兒美的想象/新月,是留在天邊的蹄印,星星,是馬蹄濺落的水珠”,這些拙作中的句子,雖然也有詩意,但如沒有豐富的生活內涵,缺乏深度,詩就會缺乏力度;過於纖弱,詩,就會缺專丐。

地域特點是需要的,但僅僅是地域特色,不會是一首好詩。

互不相關的碰撞比喻,是文章中最常見的修辭方法。古詩中講“興、比、賦”,所謂“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

真正新鮮而又恰到好處的比喻,會使詩文增輝,有如孔雀之開屏,光彩照人。用好了比喻,喻事,則事物明晰可辨;喻情,則情意盎然;喻理,則簡潔明了。且不用說浩如煙海的古代文學遺產中好的比喻比比皆是就是在日常口語之中,好的比喻也如妙語連珠,隨處可見。

比喻手法的運用在民歌中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很多民歌,基本上是用巧妙而富於地方特色的比喻而寫成的。如:

蜘蛛結網三江口,水衝不斷是真絲(思)

廣西民歌苦苗苗結的是苦瓜瓜,苦媽媽養得我這苦娃娃。

內蒙古爬山歌震動山峰的是黑馬的四隻蹄,擾亂人心的詩歌是韓密香的兩個眼睛。

東蒙民歌上去高山還有個山,泉眼兒淌著水哩;尕妹的身子像花枝,彎眉毛下的眼睛像星星閃哩。

海花兒這些民歌,是隨手摘來,已見其生動傳神。比喻手法的運],在民歌中是數不勝數的,此處便不一一列舉了。

比喻,明喻也好,暗喻、曲喻也好,或喻之二柄,喻之多邊也好,一般文章中的比喻和詩中的比喻州法是不一樣的。

初學寫詩的人有的有這樣的認識,認為詩中多用幾個比喻就是好詩了,其實不然。過多地用華麗的詞句和比喻,弄的詩句癡肥螽胖,效果恰恰相反。比喻,作為一般的修辭方法用法是比較單純的。

詩中的比喻,是要和創造形象,烘托詩的氣氛結合起來。實際匕在詩中比喻巳經成為詩屮的形象,並和喻體有關的具體細致的描繪融合在一起,創造出詩的形象和氛圍。“臉兒像牝朵一樣”,“山雨如霧,似煙”等單純的比喻,在詩中隻是作為修辭而應用的。而“試問閑愁都幾許,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則不僅是博喻,寫出丫閑愁之多、之亂、之長,表達了詩人的情懷,而煙草、風絮、梅雨這細致的景物描繪,情景交融,也創造了詩的形象和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