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少女臉上的表情才微有改變。愛琳從初雪身後跳出,漆黑的鐮刀直切向她的脖頸。而初雪則再次使出空間跳躍,與其拉開了距離。
要發生什麼事嗎?
不等夜星考慮明白,眼前超現實的光景幾乎讓他屏住了呼吸。
以少女為中心,四麵八方出現了無數個圓形的黑色洞穴,從中伸出的鐮刀刀刃,仿佛無數鋒利的刀片般封死了少女前後左右的每一個退路,向它刺去。明明隻揮舞著一柄巨鐮,卻從空間中召喚出十五個以上的刀刃。這是夜星頭一次真正認識到那個總是把做夢的話掛在嘴邊的死神真正的力量。
“惡者!”
少女口中吐出了仿佛夾雜著威嚴和正義的聲音,接著她雙手倒持劍柄,既沒有回避也沒有阻擋的意思,她甚至無視幾乎要將她分成數片的鐮刀,專注的將手中的劍插在地麵上。
就在夜星考慮要不要叫愛琳停手時,以紫色長劍為中心的地麵忽然暴發開來,數道白色的閃光從劍體上發出,與愛琳的鐮刀相互對抗著。
“該死,這越來越不象人類的戰鬥了!”
夜星低聲抱怨著,隻見三條長鞭如同有生命般開始抖動,然後融為一體。他揮舞著噬神,抽向少女的右腳,而與此同時,初雪也再次默念言靈,兩道紅光從槍口擊出,攻向少女的左肩。愛琳在攻勢被擋後迅速撤離給兩人留出視界,接著她換了個方向開始攻擊以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三人的聯手雖然沒有任何事前聲明,但是卻默契的如同配合了許多年一般。
麵對複數的敵人與絕對的戰鬥力,少女頭一次陷入下風。
初雪的子彈首先擊中她的左肩。
雖然附著了言靈的子彈如同微型炸彈般爆炸,但是卻並沒有損壞少女身內的盔甲。相反,那白淨的盔甲上,甚至連半絲痕跡都看不到。但是這已經足以上少女有所動搖,就在她從暴風的襲擊中回過神來時,夜星的噬神已經纏住了她的右腳。感受到手上的張力,夜星隻是輕輕一抽,少女的身體便立刻失去了平衡。她本能的想要拿過長劍,但是黑色巨鐮則已經橫在她與長劍之間,讓少女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
夜星如同甩著沒有重量的東西般將少女卷起,然後狠狠的甩進旁邊的廢舊大樓之中。在發出了幾聲轟鳴和巨響後,一切歸於沉寂。
“夜星。”
“什麼事。”
“不要殺她。”
“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才是!”
從最初的無差別轟炸,到後來的爆炸子彈,初雪明明比夜星多了數次將對方置於死地的機會,此刻她卻反過來提醒夜星。這讓夜星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而愛琳也飄到他們的身邊,這名死神不同之前在紅色空間的嚴肅,看起來似乎恢複了正常。
“嗚哇,這個女孩好厲害,逼我連壓箱底的技巧都使出來了。”
“幹掉她了嗎?”
“這個嘛………………你去問問她本人囖?”
順著愛琳的手指望去,夜星驚訝的發現,從廢墟中走出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與剛才不同。
這是夜星的第一感覺。
剛才那是金發碧眼,充滿了說不出的莊嚴和神聖,雖然有些死板,但是卻充滿理智的存在。
但是現在,那名少女的頭發卻是如同夜一般漆黑的顏色,她的眼睛也不再是藍色,而是黑色。更讓夜星驚訝的是,她的額頭上,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技巧,居然浮現出666三個閃爍著綠色光芒的字體。而少女整個人身邊的空氣,也由剛才的沉重,變成了仿佛無法控製的暴風般狂亂。
“三個………兩個人類,還有一頭不知道什麼東西,居然能夠傷得了我的身體?”
那也是與之前不同,充滿挑釁意味和憤怒的語氣。
如果之前遇到的,是一架冰冷的戰車,那麼現在他們所麵對的,就是一頭失去理智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