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淵額角突突地跳了兩下,特別想捂住他的嘴。
好在哪裏,哪裏好了?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世家的嬌嬌公子哥當麵誇他人真好。
能不能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他是誰?
殊不知陸時誇他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作為丞相家的嫡子,他從小出席各種場合,見過的高官貴婦數不勝數,甚至因為皇後非常喜愛他,他經常進宮,連皇帝都經常見。傅聞淵給他的氣勢雖然和天子一般,但也不至於到看見就頭腦昏亂,維持不住儀態的地步。
況且,傅聞淵出手可比那位大方多了。
陸時在心裏稍微唾棄了一下自己的不敬。
沒有對他天然的畏懼,自然就能看出他的好來。
……雖然不好的地方也有不少。
到蘇府時,陸時甚至是從車上跳下去的。
他準備現在就把東西收拾收拾,全部打包帶走,反正他行李也不多,今天晚上就能住上新家了。
結果定睛一看,家門口已經停滿了各色豪車。
“這麼多人來這裏做什麼?”他沒注意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了聲。
“當然是是祝賀我們新婚燕爾。”傅聞淵還沒有走,回答了這個問題。
雖然他說不辦婚禮,但向來重利的蘇鴻暉怎麼可能放棄向各大世家宣告的機會,自然逮到辦場宴會,告訴所有人聯姻已經順利完成。
“我們?”陸時這才對自己已經嫁人的事實有了實感。
說來可笑,他自己結婚,家人做主宴請賓客,他本人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還不回去麼?今天可有不少禮金可以收。”傅聞淵雙腿交疊,一隻手撐著額角,戲謔地看了眼陸時。
“那你呢?你不用出席?”
“沒時間。”傅聞淵丟下這句話,車門一拉,揚長而去。
陸時羨慕地注視著他的車慢慢跑遠了。
真好,他也想說自己沒時間。
還沒走到別墅門口,陸時就看見管家遠遠地等候,時不時四處張望一下,看見他之後眼睛一亮,連忙小跑過來。
“我的少爺喲,你可算回來了!快快快,造型師已經在室內等著了,咱們悄悄從小門進去,被媒體拍到您現在這樣就不好了。”
雖然時代不同,但這熟悉的話和他之前的老管家簡直一模一樣,陸時聽得頭都大了。
隻要有宴會,他最起碼要被按在椅子上收拾一個時辰起步,不然父親母親總是會教育他不修邊幅,是對賓客的不尊重。
推開造型間的大門,蘇白茶正坐在裏麵和一個與他差不多大年紀的男孩聊天,身後的造型師小心翼翼地給他噴定型膠,看樣子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他一進門,蘇白茶身邊的男孩就敵視地盯著他。
“小雨,你不要這樣。”蘇白茶輕輕拉了下男孩的衣角,然後轉頭對陸時說道:“哥哥,這是柳雨,我最好的朋友,是柳家的小兒子,你應該還沒見過吧?\"
\"對了,今天我和爸爸媽媽一起去挑禮服了,看你睡的正香,就沒有叫你,你不要生氣,我給你把禮服帶來啦,在那邊掛著呢,咱們倆是雙生款,你看看喜不喜歡?”
陸時看了一眼蘇白茶身上的禮服,又看了眼旁邊掛著的那套,明顯比蘇白茶的素一些,沒有太多的裝飾。
蘇白茶身上的那件領口有繁複的暗紋刺繡,細碎的水晶鑲邊,看起來就非常精致。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蘇白茶今天結婚呢。
他身邊的那個男孩卻沒覺得有任何不對,“白茶,他對你這麼壞,你不僅不生氣,還記得給他帶禮服,脾氣也太好了。”
蘇白茶笑著搖搖頭,“沒有啦,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計較的?哥哥隻是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我相信過段時間就會慢慢好起來了。”
“……”陸時沒有理會他們的獨角戲似的對話,徑直走到另外一邊椅子坐下。
“動作快一些。”他對造型師說。
現在父親母親不在,他才懶得做樣子給這些人看,也就是蘇白茶整天像個花孔雀一樣,一有可以展示自己的機會就開屏。
這種心態的哥兒和小姐他見得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他不管打扮得多素淨,從來都不會被別人奪取眾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