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秀才剛才也聽過這少年對詩,但卻不甚在意,如今見眾人都期盼地盯著那蒙臉的少年看,瘦小的臉一轉,傲慢地開口:“隻要你能認出兩幅,就算勝出。”
話語剛下,眾人臉上也露出譏笑,低聲議論著。
“總不能每回都僥幸吧……”
“那是!哪能都給他湊巧了去……”
“這可是真功夫來著……”
雲十一眉頭微蹙,心裏鬱悶著,實在不喜歡那梅秀才的傲慢嘴臉,閃亮的黑眸暗沉,一絲狡黠之光隱約閃過,朗聲開口:“隻需兩幅?那我可占了大便宜啊!”
往高台走去,圍觀的人自動地散開,讓出一條小小的道來。白衣少年步伐輕鬆,負手向前,翻身一躍,踏上高台。
聲音清脆悅耳:“第一幅是:雲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第二幅是:草木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
話語清揚,頓了頓,那少年忽地一轉身,白衣飄逸靈動,問:“梅秀才,小弟說得可對?”
那梅秀才微愣,眼裏傲慢之色隱去,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的頭一點,台下的人又一片嘩然!
崇拜地盯著那少年瞧——果然高才啊!
雲十一眯眯笑著,還好,他還記得自己寫過的是什麼,不像那丞相一般糊塗啊!
年長的賢者也是驚訝連連,看著白衣少年,睿智的眼裏滿是讚賞。接著,他眼神示意梅秀才,讓他趕緊遞上禮盒。
那梅秀才看到賢者給他的眼色,卻遲遲不肯邁步,瘦小的臉上似乎有些不甘。
雲十一瞧得仔細,心裏十分明朗。笑嗬嗬地開口:“要不,小弟也寫幾個字,讓梅秀才辨認辨認,可好?”
梅秀才冷眼瞥了瞥,手一伸:“請!”語氣雖客氣,態度卻仍十分傲嬌。
筆墨都是現成的,雲十一緩步走前,一把接過書童恭敬遞過來的毛筆,點頭致謝。
狡黠的眸光一閃,下筆飄逸,磊磊落落,洋洋灑灑,片刻即成。
“好了!請看——”
梅秀才高瘦的綠色身影趕緊湊近:隻見那白紙上——筆勢纏綿環繞,字形奇妙,變化怪異而俊雅,似乎一筆帶過,卻氣勢不斷,風格十分獨特。
梅秀才眼睛瞪大,看了好些時候,直到旁邊的賢者輕咳一聲,低低問:“若清,你可能辨出?”
那梅秀才堪堪回神,瘦小的臉一紅,搖頭低語:“……不能……”。
賢者回頭,卻見雲十一已走開,站在幾個禮盒前,眼神貪婪地低頭瞧著,壓根沒管這邊的動靜。
賢者快步走近,拿出又一個大禮盒,恭敬地遞上。“公子真是才高八鬥啊!敢問公子貴姓尊名?”
雲十一笑眯了眼,趕緊抱過禮盒,嘻嘻答:“謝謝!免貴姓雲……嗬嗬!天色已晚,我還要趕路回家,先告辭了!”
賢者剛想說些什麼,見雲十一腳步飛快,他一時也沒說上,“哎——”地叫著。
雲十一湊過去,拿過梅秀才呆呆瞧著的紙張,說:“梅秀才,這我先拿回去了——”
那梅秀才慌了一下,趕緊又搶了回來,臉一紅,問:“公子,這……你寫的究竟是什麼啊?在下實在……愚鈍,請公子明說。”
雲十一側頭瞄了一下台下,閃亮的黑眸一眯,回頭笑道:“嗬嗬,一個很常用的詞!請還給——”
那白紙卻一直被他緊拽著,怎麼也不鬆手,她拉了一下,他卻拚命往回扯,隻好放棄。
有些焦急地問:“你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