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獨秀將手中的包袱藏起來,伸手打在她的額頭上,“啪!”地一聲清脆響亮。
雲傾月順勢一倒,捂住額頭,“哎呦!痛死我啦!哥哥打人啊!”裝腔作勢的哭喪著臉,似乎真痛得不得了。
下一瞬間,馬車車門被人一把打開,淺綠色身影一晃而進,緊張兮兮地盯著靠坐在一旁的白衣女子,顫聲問:“你……哪裏痛?我幫你看看,可好?”
雲傾月驚訝地盯著眼前的人看,問:“你醒了?沒事了吧?”
那人卻不回答,墨玉般的黑眸滿是心疼,低聲問:“把手拿開,我看看額頭怎麼痛了?”
雲傾月一下子將手放下,解釋說:“我沒事,和哥哥鬧著玩的!”
那人鬆了一口氣,輕拂淺綠色的衣擺,清潤一笑。終於發現她身上的白色衣裙,墨玉般的黑眸閃過一抹驚豔,剛想要出口稱讚,卻見她側頭望出窗口,好奇地望著外麵熱鬧的街道,閃爍晶亮的黑眸調皮地轉來轉去,似乎他就是透明的一般。
他臉上的驚豔淡淡散去,堆滿失落。
冷獨秀見他如此,忍不住低聲道:“太師叔,你剛醒來,還要注意好身子。”
遊弋淡淡點頭,眼睛微低。
“是啊!這一路上你都昏迷著,你那些屬下可緊張了。我幫你把過脈,你是過度勞累傷神,又突然憂傷過度,傷了心脈。”雲傾月側頭瞥了他一眼,繼續道:“你的雙眼無神,吐納有些緩,還需要多休息。”
回到後唐後,幹爹冷青岩陪著黃誌遠去看望家人,他們則打算直奔京都城。一路走著,總有一隊人馬跟著,還有一輛黑漆漆的高貴馬車。
那些人總喜歡對她親密地笑,喊她十一。看他們的表情,似乎自己曾跟他們十分熱絡。可自己卻一丁點記憶也沒有,直覺他們是認錯人。
本來她總覺得心裏怪怪的,敷衍一笑,趕緊走開。後來日子一長,她也慢慢習慣了,倒也不怎麼在意。偶爾跟他們扯談幾句,說說笑。
一路上,他們都忙著照顧馬車裏的清潤男子,不停地找大夫,忙著煎藥煮藥。直到前天,她蹙眉問:“你們的主子怎麼那麼多天還沒醒啊?這麼昏迷著也不是辦法啊!”
清水一聽到她提到他們的主子,立刻激動地跳了起來,哈哈大笑。可緊接著,他卻又淚眼婆娑,嘀咕道:“大夫都說主子的情況要靠自己調養身心,需要好些時日才能恢複。他的內力極其深厚,養傷養氣不難,但心病……還得需要慢慢養……”
“要不我幫你主子看看吧!”雲傾月開口。
他們聽後恍然大悟,驚訝道:“十一,你還記得你會醫術啊?太好了!你趕緊給主子看看!武林大會後,你的醫術揚名四海,你們滄海幫的那個移動醫院生意更是紅火……”
她把脈施針,忙乎了大半天,又重新開了兩副藥方才回到自己的馬車。想不到他第二天便能醒來,也不知道是他病急投對了醫,還隻是時間上的湊巧。
“月兒……多謝你施針相救,我好了許多。”遊弋湊了過去,低聲對她道謝。
雲傾月忍不住蹙眉,有些詫異他竟知道自己的小名——那是媽媽最親昵的呼喚——他怎麼知道的?
想著想著,腦海中卻總是空白一片,似乎什麼映象也沒有,也似乎極不願去想,心本能地拒絕著。
“你……你是……”雲傾月眯著眼睛,疑惑抬眼。
冷獨秀高興地湊近,驚喜道:“傾妹妹,你記得太師叔,對不對?!你記起來了?太好了!”
遊弋墨玉般的黑眸閃著激動的光芒,俊逸的臉上滿是愉悅。伸出手去,似乎又要環抱住她——
雲傾月猛然迅速一躲,戒備地瞪著他,沒好氣道:“你幹嘛?!我跟你也隻是見了兩次麵而已,你怎麼知道我的小名,還總是……想占我便宜!我可告訴你,我可不是隨便的女子。本姑娘雖然思想開放,但對情感卻是專注得很。瞧你一副人模人樣的樣子,行為舉止卻如此輕浮……算了,你有話說話,沒話就回你自個的馬車去休息。”說罷,頭扭開,繼續看著窗外的景觀。
遊弋緩緩地收回僵住的手,痛苦地眯住眼睛,心如刀割,絞痛不已。
冷獨秀頓時失望地焉了,無奈地瞥了遊弋一眼,見他蒼白的臉上苦痛連連,心裏不忍,幹脆低頭不敢看。
好半晌,臉色慘白的俊逸高貴男子終於柔聲開口:“不著急,你總會想起來的。月兒,我相信,你能忘,便也能記起。”
宛若誓言般,他清潤如水的嗓音繼續:“即便你忘了,無論你去何方,天上人間,我都會永遠相隨相護。傾盡畢生所有,包括生命,也要讓你重新接受我,結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