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被蘇玉緊緊抱住了一刹那,蘇辰亦也有些恍惚。
這種感覺,真的好熟悉……
究竟是因腦海中蘇祁的記憶,與蘇玉間血濃於水的姐弟親情?
還是那早該淡忘,曾經身為大隋國皇子,年幼時在母後懷中感受過的溫馨……
蘇辰不知道答案。
突然,腳下一陣傾斜。
蘇辰目光瞬間恢複清明,抬起腳,狠狠在黑雲雕背上一踏。
正欲翻身將蘇辰甩下的黑雲雕,身軀猛地一抖,若被敲了一棒子的雞,高翹著頭首,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沉鳴,搖晃著往下墜去,不過,墜了沒幾丈,便迅速穩住了。
被蘇辰重踏,黑雲雕自是無比憤怒,緩過勁,翅膀一收,又一次傾斜身軀,試圖將蘇辰甩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然而,黑雲雕身體剛一傾斜,蘇辰再度踏下一腳。
與之前無異,受到重踏的黑雲雕,搖晃著又墜下幾丈,待得穩住後,這隻凶禽再沒敢造次,吃了兩次虧,它多少也明白過來,若再敢做出傾斜的動作,肯定還要受苦,於是老老實實的載著蘇辰,漫無目地的朝前飛了去。
這便是蘇辰控製黑雲雕的辦法,簡單,暴力,卻最行之有效。
……
祈天宮,摘星閣。
閣樓頂層的一間密室內。
該密室四壁皆乃玉石鋪貼,地麵覆著一層暗紅色絨毯,頂部掛著一盞以樹狀倒懸,鑲嵌了不少“光源晶”的吊燈,璀璨的光華,使得密室內亮如白晝。
“驅使異禽逃出宮?看來這豎子倒是早有準備!”
蘇伯喬臉色無比陰沉,狠狠道了一句,旋即,解下腰間掛著的一塊玉印,扔給跪在密室門口的一名宮女,厲聲道:“帶我玉印,立即前往中宮向皇後傳信,就說我懷疑潛進祈天宮的刺客,與七皇子有關!”
“再把這塊追魂盤也一並送過去。”
說著,蘇伯喬將手一揮,密室一側的書櫃裏,頓飛出一塊巴掌大的圓盤形物件,“啪”的落到了那宮女身前,同時道:“告訴皇後,裏麵隻鎖定了一人的行蹤,隻需跟著追過去,必然能追到那刺客的蹤跡!”
“是。”
宮女拾起地上的追魂盤,深叩了一下,迅速離去了。
“這豎子究竟是如何推斷出蘇玉在祈天宮……”
蘇伯喬眯著眼睛,充滿了疑色,旋即,忽然想起什麼,眼中閃過一道殺光,咬牙道:“恐怕是那逆徒所泄露!當真是條養不熟的狗!竟敢壞了我的計劃!好!好!如此一來,它****取這逆徒性命時,亦無需手軟!”
“蘇祁,蘇辰?嗬嗬,逃吧,你縱是能逃出皇宮,可又如何在今夜逃出京城?”
“哪怕你真的逃走了,可若想保住蘇玉性命,三個月內便必須回來找我,那時,我修為必已入空境,殺你,實如捏蟻!”
“下一次!我必將你性命留下!我本還不敢肯定就是你!但現在看來,絕對錯不了!隻要取了你性命,再煉去你魂元!我將來在法道一途的修行,必將通暢無阻,登頂成尊,亦指日可待!”
“大變將臨,萬古機遇當前,這等天賜良機,我又豈可能會錯過!”
密室內,不斷傳出蘇伯喬的自言自語,當話語聲消去時,密室內也重新恢複了安靜。
但祈天宮的十二聲鍾響,卻讓本就因奕帝病危而氣氛厚重的西晉國皇宮,注定整夜都無法平靜下來。
皇宮內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應該是敵國的刺客潛入皇宮,企圖以聲東擊西的計謀,誤導鎮守於宮中的修士強者,趁機對奕帝進行暗殺。
因此,但凡修為在第三境以上,並受皇室獲準在危急時刻,可直赴奕帝寢宮實施保護的修者,全部都在第一時間趕去了奕帝的寢宮,卻是根本沒人想過要主動去尋刺客。
修為越是高深的修者,越清楚這座皇宮的戒備有多森嚴,守衛力度有多高,刺客既然能夠潛到祈天宮,甚至引動國師下令敲響紫銅鼎鍾,實力當然不會弱,又有誰會傻到單槍匹馬的獨自去找這個刺客?
何況,保護奕帝才是他們的首要職責,至於抓刺客什麼的,這個……還是交給國師大人算了,國師閉關這麼長時間,他們倒也想知道,國師能不能抓得住這個刺客。
不得不說,蘇伯喬這次犯了一個很大的失誤,他太想將蘇辰限於絕境,可結果反倒是給蘇辰掃去了很多麻煩。
如果沒有祈天宮的十二聲鍾響,在帶著蘇玉逃向百獸宮時引起的騷亂,必然引起皇宮內眾多第二境及第三境修者的注意,訊息也會將很快傳遞到鎮守皇宮的那幾名“鎮宮”那裏。
無論是出於維係宮中穩定,還是調查引起騷亂者的身份,幾位鎮宮都必須抽出一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蘇辰將之擊殺或捉拿。
然而,蘇伯喬的示警卻給了幾位鎮宮傳遞了一個錯誤的訊息,使得幾人感覺事態極大,刺客乃是針對奕帝,自然不敢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