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為什麼……天神……你什麼如此懲罰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床榻上,披頭散發的鎮北王妃,失魂落魄,嬌容慘白,滿眸無神的喃喃自語著,淚水如洪水般決堤而出……
跪在床榻旁的白衣老婦人沒有吭聲,隻是默默的埋著頭,似在等待什麼,寢宮內沒有第三者,侍候照護的貼身侍女和暗侍,早在白衣老婦人進來之前,即已經全部退去……
與此同時……
本來空蕩蕩的皇城北城門通道口,正有成千上萬的黑甲戰將跨騎著獨角戰馬慢行而過,仿佛黑色的滾滾潮水,氣勢無比浩蕩,整支隊伍充斥著濃濃的暴戾煞氣,馬蹄踐踏地麵的聲響,亦如雷聲滾滾……
安靜多時的皇城,亦如燒開的沸水,豁然沸騰起來,無數人擁在巷道口,擠在閣樓窗台後,目視著入城的黑甲戰隊洪流。
“快看!最前麵的!那就是鎮北王!”
“恭迎鎮北王凱旋歸來!”
“鎮北王戰無不勝!攻無不取!此番定將第九下界徹底征服,榮耀歸來……”
“聽聞鎮北王妃快要生了,據說是名世子,真是雙喜臨門啊!”
“不知道又屠戮多少生靈……”
“噓,小聲點……”
各種各樣的聲音,皇城內百姓議論紛紛,既有崇敬,有歡喜,也有畏懼……
“哈哈哈!老子要當爹了!先行一步!”
仿佛洪流般的黑甲戰將長隊完全進城之後,行在最前方,身披血色厚甲,頭戴覆麵盔,體型無比雄武,如染血高塔般的為首者,豁然長笑一聲,直接手中長戟甩向後方,縱身躍下馬,如道劃空而過的血色閃電,脫離隊伍獨自離去。
幾息後。
鎮北王府大門口。
“呼——”
一道血色殘影,仿佛狂風卷起稻草,輕易將守在大門口的雄武護衛衝開,如入無人之境般,粗蠻的闖進王府,直接去往後宅。
直至來到王妃寢居外,血色殘影才驟然止步,摘掉頭部覆麵盔,解去身上鎧甲,露出本來的中年人麵容,相貌沒有特別出奇之處,濃眉方臉,卻氣息如龍,目光如電,不怒自威,恍若天神下凡。
“哈哈!夫人!孩子是男是女?”
步入寢居時,中年男子大笑著問道,待得看清寢居內的情景,微微怔了怔,又訕笑者道:“沒生呢?本王還以為已經生了……咦,黃醫師,你怎麼跪在地上?”
“王爺!嗚嗚……”
床榻上,終於反應過來的鎮北王妃,原本漸漸收住的淚水再次決堤……
“夫人,怎麼了?”
鎮北王察覺不對勁,趕緊坐到床榻邊,將欲要起身的王妃小心扶起,緊鎖著濃眉問道,同時餘光轉向跪在地上的白衣老婦人。
“嗚嗚……王爺……怪臣妾,臣妾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臣妾無顏見你,無顏麵對薑家列祖列宗……”
鎮北王妃淚水止不住的流,嗚嗚咽咽的哭訴著。
“孩子,孩子怎麼了?算了……夫人,別急!你先躺下!”
安撫王妃重新躺下,鎮北王盯著跪在地上的白衣老婦人,壓著聲音,滿臉煞氣的沉喝道:“說!究竟怎麼回事……”
“啟……啟稟王爺……小世子先天受損,出生後,恐……恐沒有魂魄……”
跪地的白衣老婦人戰戰兢兢地回答,麵對大離皇朝如今的頭號功臣,也是頭號殺神,即便是在大離皇朝本身地位也極高的她,也需得畢恭畢敬,小心翼翼。
“沒有魂魄?”
聞言,鎮北王瞳孔猛縮,本就無比黑的臉色,瞬時變得無比難看,雙拳握得哢擦作響,仿佛將要爆炸的火山,周圍空氣都有種凝結的感覺。
但最終,隻是化成一聲長歎。
“沒有魂魄也罷,癡呆也罷,都是我的孩兒……黃婆你無須有顧慮,務必保證……”
長歎了口氣,坐在床榻邊的鎮北王,眼中充滿痛惜的沉聲說道,聽見鎮北王的話,跪在地上的白衣老婦人明顯鬆了口氣,而床上的鎮北王妃卻是哭得更厲害了。
“夫人……”
鎮北王目光回到王妃身上,正要出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