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寒山-國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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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蒼穹,天下臣服,今有韓氏,悉出名門,端莊持重,克己複禮,溫厚謙遜,必能承廟繼社,母儀天下,今冊韓氏為皇後。內馭後宮諸嬪以興宗室;外輔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賢臣。使四海同遵王化,萬方共仰皇朝。”

皇帝牽著夕瑤的手,在眾人的跪拜下緩緩登上含元殿,也許,此刻的夕瑤還不知道自己是大唐也是中國最後一個在長安城登上皇後的人,冊封使在宮殿門口等著他們,皇帝麵無表情,夕瑤,如今,已經是韓皇後也麵無表情。

“不要踏入皇宮,更不要嫁入帝王之家。”母妃倚在逐漸衰敗的梅花下對她說“若我不在,你就和他一起遠走高飛,海闊天空。你不僅隻是你,記住,那還是母妃的夢。”

如今,她違背了母妃的遺言,想起母妃,她的淚,不,她是皇後,母儀天下,她止住了淚。鳳冠上的步搖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身旁的禮樂聲仿佛已漸漸靜止。此刻,夕瑤登上了她生命中第一個後位。

登上含元殿,長安,盡在她的腳下,她成為了這個帝國名義上的女主人,可無論在如何風光。不過都是曇花一現,她和這個風雨飄搖的帝國一樣,不知自己該歸往何處。

階下朝臣山呼萬歲,階上殘敗的梅花已經暗示所有人的歸宿,她猛然想起,今日也是當年母妃出閣的日子,母妃一定比自己更美。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每一字每一個聲音都戳痛她的心。

“從未想過你的力氣有這麼大。”夕瑤這才知道自己死死的抓著皇帝“從前還以為你什麼都不害怕。”他的青絲已夾雜著些許白發。進入含元殿,一步,兩步,丹陛之上,從此,也有過她的足跡。她不是武皇後,郭皇後,不願想她們一樣攬盡皇綱,若可以她希望做一個像長孫皇後的人。可是……她看到皇帝身旁的梁妃,大概,算是補償,皇帝也同時冊立了梁妃為惠妃。

夕瑤不希望成為第三個王皇後,此刻,她已寵冠後宮。

洞房之中,皇帝還在設宴款待群臣,“你變了,從你的眼神之中,再也看不到之前的公主。”紙被燒成灰燼,一同灰飛煙滅的,還有她的心。

回不去了,縈兒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是枉然,也隻能默默陪著夕瑤流著眼淚。

蕭蕭長音水悠悠,

牽牛織女難白頭。

揚州三月燕飛去,

何日複登丹鳳樓。

——《七夕》

“好自珍重,作別。趙匡胤親筆。”

看似無情,卻怎能無情。趙匡胤騎著馬連夜向東走去。他隻知道一個地方,也隻有一個人才可以救她。

一晃已是半年,皇帝自大婚後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前朝宦官專權,後宮皇後和惠妃內鬥。皇後傾國傾城,而惠妃也城府頗深且權勢熏天。直到一日。“他從未回信。”合歡宮中,惠妃,獨自一人,夕瑤到了殿前,卻將侍女全部打發走。“惠妃,從入宮那一刻起,我的心已死,還會稀罕什麼惠妃。”

夕瑤推開門,原來表麵風火的惠妃宮殿內卻是如此簡陋。

“皇後娘娘。”貴妃擦幹眼淚,又恢複了昔日的高貴,她向皇後娘娘行了禮“下人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連皇後娘娘來訪也不稟報。”